女官笑道:“谢娘娘,这是采用的江南织造坊最新的绣织之法,绝对不会伤害小儿娇嫩的肌肤。”
嘉敏甚为满意:“拿去给窅妃吧。”
保仪道:“且慢。”
女官站住,黄保仪从木盘中拿起襁褓,在烛光明亮处仔细翻检查看,如此并未发觉任何异样,她又拔下头上的银簪,在襁褓中一一试着。
嘉敏有些疑惑:“保仪这是在做什么?”
黄保仪的眸光中别有深意:“娘娘别忘了,这可是窅妃之子要用的东西,若是娘娘再像往年一样被人以‘栽赃计’陷害,岂不是吃了大亏?窅妃想要的,可绝对不是让娘娘迁出柔仪殿这么简单,而嫔妾,只不过是帮娘娘检验一下这襁褓中是否被人动了手脚。”
嘉敏悚然心惊,是自己大意了,如今窅妃盛宠,如果她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必然会步步为营。
黄保仪仔细试探之后,银簪并没有变色,她长舒一气:“幸而,这襁褓是干净的。”她放下银簪,对那女官命道:“送给窅妃吧!”
那女官长吁一气,忙转身离开。
可是嘉敏起了疑心,适才黄保仪检验襁褓之时,这女官颇为紧张,睫毛慌乱得不停地眨,这样的细节落入了嘉敏的眼中,自然不会放过。
嘉敏喝道:“站住!”
女官站住之后,神情大为不自然,见女官如此反应,嘉敏心中的困惑更加确定,她用簪子勾住了襁褓的绒线,刺啦一声尖锐的声音,襁褓被撕开了。
保仪盯着那裂口,惊诧道:“线中有线!”
果不其然,襁褓的绒线被扯开后,绒线中还有一根线,黄保仪上前几步轻轻地摩挲,手指头传来一阵的刺痛,竟被里面的那根线刮破了肌肤,一滴红血迅速染红了指尖。
保仪冷笑道:“金蚕丝线!!这里面的金蚕丝线根本就是杀人的武器!若是小皇子穿上了此襁褓,会活活被丝线割破喉咙而死!”
嘉敏冷冷地问向那女官:“本宫知道你定然没有这个胆子去害窅妃的孩子,说!是谁让你在衣服中动了手脚?!”
女官见事情败露,自知再无活路,眼珠子转了一转,突然捉住襁褓上的银簪,狠狠地扎向自己的心窝。
元英和阿茂去制止,终究晚了一步,那女官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保仪轻嗤一声:“窅娘的一招苦肉计!”
嘉敏说道:“不错,正是窅妃的苦肉计,如今她的一切起居饮食的用度都是从本宫这里的管照,襁褓若有问题,自然是本宫的失察之职了。”
元英咬牙愤愤道:“窅妃居心可恶!只可惜这女官死无对证,若不然,正好可以在国主面前还国后娘娘一个公道!”
嘉敏命道:“重新去尚衣院取一套完好的襁褓,这一次,本宫要亲自送到柔仪殿去。”
保仪有些忧心:“柔仪殿如今已是虎狼之地,窅娘费劲心思想要置娘娘于死地,你若去,岂不是以身涉险?”
“保仪放心。”
元英不敢迟疑,亲自取了一套襁褓,又反复检查并无异样,这才交由嘉敏,由国后亲自给柔仪殿送去。
国后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来到柔仪殿,唬得殿中的人慌了神,一片跪地之声。
窅妃听得了动静,忙起身看个究竟,一见是国后,登时怪里怪气地笑道:“哟!国后娘娘驾到,可真是稀客……哎呀,不对,这金碧辉煌的柔仪殿本来就是娘娘的宫室,娘娘是舍不得这里再多看一眼呢?还是重新想将这里夺走?”
嘉敏冷笑:“都说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如果你执意要做度君子之腹的小人,本宫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