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什么东西不言而喻。
沈骊珠咬牙纠正,道:“我是陆家二少夫人。
禁军首领笑了笑,并不说什么,心头却划过了个念头。其实,嫁过人又有什么要紧。
当今贵妃也嫁过人。
或许,对殿下来说,陆府二少夫人和骊珠小姐本质上并无区别,他想要的,至始至终不过一个她罢了。
那样恭敬却毫无改口转圜的笑容,沈骊珠微微挫败,有种她仿佛做什么都是徒劳最后避免不了跟那人有纠缠的、早已经被安排好的宿命。
最后却到底是登上了马车。
太子二下江南,住的还是千金台行宫。
沈骊珠也是第二次来到千金台,心境有很大不同。
上次是因为表妹齐宝衣被李延玺的暗卫“绑架”,她惊急之下,策马而来。
彼时,阿遥还活着。
她心系阿遥,总是有太多顾忌,最后以一曲《清平调》换回了宝衣。
这回却是为了陆家。
阿遥为她而死。
沈骊珠想,她总得为他守住一些什么。
只是,不知道这次又能以什么相换。
骊珠伸手抚住眉心,又觉或许事情并不简单,那么届时她又该怎么做?
阿遥,你在天有灵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
很快,马车抵了千金台。车后,有美貌的侍女相迎。
沈骊珠一路随之。
一步一心事。
她最近又纤细了不少,素白衣裳勾勒着腰身微袅,鸦浓泼墨般的长发散在身后,头上未见一饰一簪,只鬓边一朵白花,尽说了清冷。
李延玺墨眸曳过不远处鬓簪白花,素衣戴孝的美人,偶尔有风掠过她的面纱,微漾的衣裙也似快要御风而去,眸心便忍不住紧了紧,目光越发暗沉氙。
见她最终行至自己面前,一抬手挥退貌美侍女后,他看向骊珠,道:“孤以为,阿姮应当再也不想见孤才是。
耳边漾过的似是轻嘲的语气,但沈骊珠抬起眉眼见到的是太子唇边微微出的瑰丽弧度,分明含笑。
沈骊珠抿起唇。
若是可以,她也不愿来到这里,主动见他,平添两人之间的纠葛。
但,想到被禁军重锁的陆府,以及惶惶度日的那些人,她到底还是来了。
既然来了,便不能不问。
她浅浅避开了太子那句话,不曾有任何的回应,只垂眸问出这一行的目的,“殿下为何让禁军围困陆府?"
她这样问,李延玺神色竟然没有丝毫意外。
他轻轻朝骊珠走近了一步,今日身上穿着的那袭华贵黑衣,袍摆织繁金,微划过地面,随之也有淡薄的声音落下,“若孤说,是因为--”
“孤想要你呢?话到最后,李延玺看向她的眼神里,也绽了抹暗炙又潋滟的光芒。
沈骊珠睫羽一震,蓦地抬起,撞入这人眼底,只见他神色竟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