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公子自幼长在郢城,养父从商,从未与朝堂有半分牵连,此次入狱,实乃被人冤枉。”
“映晚斗胆,求大人开恩,救容公子一命。”
她这话说完,书房中有刹那的凝滞。
那股无形中的逼仄与沉冷,仿佛渗透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
片刻后。
一道冷嗤打破沉寂。
“求我救容时箐?”
裴砚忱笑意疏冷,寒眸半抬,屹然不动地坐在书案前看她。
口吻沉而冰,那股冷寒的恹色格外明显。
“我为何要救他?姜姑娘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求我去救别人?”
姜映晚张嘴,正要说话。
他却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打断她,“如果我没记错,姜姑娘曾经亲口说过,两家恩怨,一笔勾销,互不相欠。”
“既是互不相欠——”他掀眸,黑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姜姑娘总要给我一个能让我答应的理由。”
他话问的再明白不过,“或者说,两家恩怨就此尽消,我帮你去救他,你能给我什么?”
姜映晚唇角压了压,看着他问:“大人想要什么?”
裴砚忱笑着将问题抛给她,“姜姑娘能给我什么?”
他视线漆黑侵略,瞬间不到,便让姜映晚呼吸绷紧。
她紧了紧指尖,乌睫低颤,垂眸避开他黑沉沉的视线,“映晚愚钝,请大人明言。”
裴砚忱转着扳指,凝视着她的漆眸辨不出喜怒。
只是当视线掠过她发间,容时箐上次送她的那支定情发簪时,漆沉如渊的眼底划过一道掩不住的冷芒。
片刻后,他轻扯唇角,嗓音沾着几缕凉薄,敛着似笑非笑的意味。
“翠竹苑什么都不缺,只唯独,寒榻缺一枕边人。”
姜映晚耳边“嗡”的一声。
她目露惊愕,下意识拒绝,“可我已定亲,请大人换一个条件——”
他指骨轻扣桌案,沉闷的声音像鼓鸣震在她心口,“这不好办?退婚不就行了。”
“当然,姑娘若是不愿,离开便是。”
姜映晚指甲掐紧,几乎陷在肉中。
用力绷着的指节也泛出白。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