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忱迎着她视线,正要开口。
却见意识昏沉沉瞧着他没说话的女子,眼眶中缓缓噙出水雾,发凉的纤细指尖眷恋地想去抓他抵在床沿上的手。
她意识不清,红唇嗫嚅着。
但那双仿佛会说话的水蒙蒙的眸子,却渐渐多了其他的情绪。
那是一种,痛苦悲伤时好不容易见到熟稔之人心底发生的亲近,
以及在面对亲近之人时不必再强撑坚强、将一直强掩着的脆弱和悲伤倾诉出来的委屈。
她将他认成了别人,哽咽着软音、拉着他喊:“时箐哥哥……”
低软含颤的嗓音晕满了委屈和眷恋,冷凉的指尖摸索着去抓他手掌。
想要他给出她回应。
裴砚忱撑在床沿上的冷白指骨寸寸收紧。
直到冷硬的指节透出青白色。
他沉沉看她,眼神寒下来。
细碎的冷意,从漆黑的瞳仁中渗透出来,裹着沉冷,压抑逼仄。
在她意识不清,拉着他再次喊那个名字时,理智最深处,一直被死死压着的什么情绪“砰”的一声鼓胀开来。
他下颌绷起,黑眸中的情绪幽冷的骇人。
一字一句,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姜映晚——”
“你在喊谁。”
她意识不清明,在高热与风寒的折磨下,头脑也没有思考的能力。
因此并不明白一向对自己温柔纵容的时箐哥哥为何语气这么冷。
但她本能地想要靠近他。
想要靠近,这个和她一起长大,也被她父母当成膝下孩子照顾数年的邻家哥哥。
她嗓音中的委屈更浓。
滚烫的脸颊蹭着她手背,像无意识的撒娇,也像难受极了的委屈,想让他哄她。
“时箐哥哥……我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