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头痛地扶着额,喃喃道:“真是没一件事顺心的。”
蒋家满门皆死,剩下一个蒋华已经形同废人,而庶妃蒋兰更是每天以泪洗面,让他心烦意乱的,这就算了,朝堂上拓跋玉又立下大功,皇帝对他简直是宠爱到了极点,赐给他将军衔不说,甚至这三日来接连召他进宫,屡屡都避开太子的耳目,不知道究竟商谈了些什么——这都让太子感到不安,极度的不安。
他这样一想,就把自己写的奏章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心中思忖:拓跋玉势力如此之大,很快就会把自己取而代之了!他想到这里,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将奏章随手向身后一扔。奏章落在地上,一直默不作声着太子的蒋兰走过来说:“殿下,好好的一本奏章为什么要扔了,难道它有过失?”
“唉!”太子她,又像自言自语道:“你不明白啊!”
庶妃蒋兰的眼睛又红了,道:“如今您有什么话都不爱与我说了,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不是做错了,而是一到你就想起蒋家的倒霉事,气更加不打一处来!太子摇头,又是叹气,就在这时,一个侍从高声说道:“殿下,三皇子求见!”
太子了蒋兰一眼,她立刻明白过来,红着眼睛退到了一旁的屏风之后,算作回避。
很快,三皇子走了进来,他身材修长,面容英俊,双目有神,脸上不出丝毫的忧虑与惆怅,反倒是精神奕奕。在他身边,站着一个身量较为娇小,全身蒙在披风之中,面庞为黑纱所阻挡的女子。
太子一愣,心道难道拓跋真是给自己献美人来了?他不由了那女子一眼,猜想那黑纱之下应该是一张绝色的容颜,那披风底下是一副柔美的娇躯,可是很快他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想,因为庶妃此刻正在屏风后面!再者他也没有这样的心情啊!
拓跋真微笑道:“皇兄,怎么几日不见,面上如此忧虑?”
太子叹了一口气,示意他坐下,并让一旁的丫头倒茶后,才慢慢道:“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还问我这些做什么呢?”
拓跋真笑着了周围的人一眼,道:“今天我正是为了替皇兄解忧而来,请你屏退左右。”
太子向周围的丫头了一眼,并不多言,就挥了挥手,其他人便接连退了下去。
拓跋真了一眼屏风后面影影绰绰的人影,自然知道那是谁,只是他不过微微一笑,便转开了视线,继续道:“今天我特意请来了一位美人,专门替您解忧。”
太子自然不安道:“唉,现在什么样的美人也无法解除我的忧愁了!你还是把她带回去吧!”
拓跋真笑了笑,他既然来了,必定有一整套缜密细致的谋略计划,怎么会轻易带着人离开呢?他慢慢道:“掀开你的面纱吧。”
于是,那女子褪去了面纱,恭敬地向太子行礼。太子见那女子年纪虽然不大,可是相貌平庸,身材臃肿,浑身上下,无方寸之地能与美人搭上关系,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已过早地出现了深深的皱纹,明明二十岁的年纪却起来三十都不止。惯了美人的太子不由皱起眉头,道:“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兰原本在屏风后面听得很不悦,可是现在她突然觉得事情不对劲儿了,如果拓跋真的确是来献上美人,当然要找年轻美貌的少女,这个女子虽然不算老迈,但这年纪怎么都已经嫁人生子了吧。
拓跋真大笑道:“皇兄,再美丽的容颜此刻都帮不了你的忙,可是这个相貌平庸的女人,却能够成为你制胜的关键啊!”
太子大为迷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评判女子就是德言容功,这女子实在不出有过人之处,不由道:“我不出她有什么特别的,你还是照实说吧!”
拓跋真微笑道:“皇兄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那女子深深垂下头,一言不发。
太子摇摇头,道:“不知。”
拓跋真慢慢道:“她是当初莲妃娘娘身边的婢女。”
莲妃那可是周大寿举荐的,而周大寿又是拓跋玉送给皇帝的,太子提到这两个人就头大,现在听到拓跋真所说的话,脸色不禁沉了下来,难不成这丫头是着莲妃得宠,想要来求自己让她进宫去见她的旧日主人吗?这样一想,太子的声音立刻变得冷凝:“你把她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屏风后面的蒋兰,却敏锐地意识到了不对,她竟然主动探出头来着那女子,目光不断地上下移动,仿佛要从她的脸上出花儿来。
拓跋真的笑容更甚,甚至隐隐透出一种冷漠:“太子不问问,她姓甚名谁吗?”
太子皱眉道:“姓甚名谁?”
拓跋真笑道:“皇兄可知菏泽慕容氏?”
太子的眉头皱得更深:“这个……我自然是听说过的。”纵然不知道,当初在宴会上的那一场刺杀,也让所有人都印象深刻。说起慕容氏的覆灭,和蒋家当然有着十分重要的关联,简直可以说是蒋家一手促成的。
拓跋真道:“你现在可以说你的名讳了。”
那女子抬起头来,柔声道:“民女叫做冷悠莲。”
太子面色一震,随即大惊道:“你说什么?”
那女子又重复了一遍:“民女叫做冷悠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