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声音清脆。
周遭的人瞠目结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都不敢出。
田军被这一巴掌打蒙了,捂着脸顿了几秒,“俊哥——”
他想说点什么。
“闭嘴。”周俊冷着脸说,“你别叫我俊哥。”
田军抿了抿嘴,狠狠咬住牙。
周俊解开宁谧手上的绳子扔到一边,被田军气的不轻,“现在什么社会,怎么还是一副流氓习气,我教你那么久你都学不会。我再说最后一次,咱们是正经人,做的是正经生意。”
宁谧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经过这一次的事,她更加相信李东放说的话,周俊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以前隐瞒的很深,随着她开始派上用场,很多真想慢慢浮出水面。
宁谧以前只以为周俊是个土豪,似乎很有钱,从事洗浴中心或者酒吧、会所的工作,所以认识些流、氓、地、痞,也有些门道。身边有一群兄弟,平常都很尊重他。他本人很低调,性子也比较好,最起码在宁谧这,一直都很有耐心。
周俊大概觉得抱歉,守着小弟给了田军一巴掌,已经让他颜面扫地,所以又训斥了田军手下的人几句就让他们滚。
他请宁谧进屋。
宁谧站着没动,“十点了,我不回李家吗?”
“李东放大概已经知道了。”
宁谧蹙眉,她还不想成为弃子,弃子的下场都是很惨的,“那怎么办?”
周俊说:“我已经通知了张总,他会安排。”
宁谧眨着眼看他,还是没有动作,“田军为什么绑我?”
“这是误会,”周俊别开眼没看她,“我御下无方。”
她似信非信,夜风凉,她一路又惊又吓,就算理智在也难免冒冷汗,垂着头说:“其实李东放早就怀疑我了。”
周俊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低头看着她说:“我跟李东放虽然没有深交,但是这个人还是道听途说了一些,我早就猜出来他不会相信。”
宁谧狐疑:“既然猜出来不会成功,那你为什么还答应把我送去?”
周俊笑了笑,意味深长说:“我只是负责你,但并没有决定权。张总几年前救过我,对我有恩。我这个人特别讲义气,不讲义气也没有我的今天……有件事不想瞒着你……农场里的动物跟主人之间存在利益关系,主人提供避所和食物,动物们就得给主人带来收益。蛋鸡因为可以提供蛋,所以免于被杀,公鸡因为会打鸣也可以逃过一劫,而肉鸡除了吃肉没有别的价值。但如果有一天公鸡不打鸣了,蛋鸡不下蛋了,你觉得留着它们还会有用吗?”
宁谧毛骨悚然,她早就猜到这就是自己的下场。对于死亡她还做不到坦然接受,前头的几十年她一直活在小心谨慎中,她不相信自己来人世间走一遭就是为了吃苦,苦吃够了,就死了。
她有些难过,也有些丧气,勉强笑了笑说:“你们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有一天半夜醒来,会不会害怕?”
“人死如灯灭,害怕什么?”
她特别不甘心,咬牙道:“为什么坏人活的好好的,好人却被害死,不是天道好轮回吗?为什么不会遭到惩罚?”
周俊安慰她:“这天下哪有什么公平道义。”
宁谧眼眶慢慢泛起来泪水,“我不信……”
跟周俊对视了好久,昂求说:“我要是真死了,你会关照我妹妹的吧?你以前答应过我……”
她看这个情况,再来十杆也白搭,想说的话在舌尖转了转又咽下去,她又不傻,肯定不会说出口。
不过钱明严和林佑都各自钓了一条,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技术好。宁谧喜欢鱼,忍不住过去围观。
一个说:“晚上是清蒸还是红烧?”
另一个说:“清蒸太素,还是红烧好吃,反正两条呢,大不了清蒸一条红烧一条。”
宁谧回头看看李东放,再回头看看他们,真是迷之尴尬。
她原还想李东放跟她再去一趟厕所,实在有些憋得慌,但还是识趣的选择忍着。心中默默祈祷,就让他钓一条鱼吧,一条小鱼也比没有强吧。
不知道是因为此刻两人荣辱与共,还是宁谧不希望他下不来台。
宁谧又悄悄走过来,生怕脚下动静太大,惊走水里的鱼,这样他就更钓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