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亦是如此。
上完坟回到家中,她在后院的暖棚里掰了两根黄瓜,打算午饭做凉面吃,大概是起身时有点猛,后腰那块儿突然抽抽的厉害。
回到堂屋时,疼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也没什么心思做凉面了,撇下黄瓜迳自去了里屋。
翻了翻柜子,家里的膏药用完了,只剩下半瓶红花油。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东西治腰腿疼用处可不大,算了,先凑合着对付对付吧。
撩开衣服下摆,侧着身子正要抹油,外面突然有人喊她:“红玉,红玉!”
一听是隔壁邻居柳文兰,她忙应道:“我在里屋呢。”
柳文兰个头不小,脚步声又快又重。
“哟,又疼开了,这一下雨就犯病……”进门后小声嘟囔了一句帮着魏红玉脱了上衣,开始替她抹油。
窄薄的肩膀,背脊处掐不出一丝肉,两侧的肋骨硌的人手疼……柳文兰忍不住埋怨道:“越来越瘦了,你总不好好吃饭。”
魏红玉疼的实在不想说话,干笑了一声。
柳文兰抹完油,拍了拍她:“疼成这样还有力气笑,家里有膏药没?”见魏红玉摇摇头,站起身就要回家去取,这时候堂屋的电话突然响了。
魏红玉支起半个身子嘱咐道:“你帮我接一下,大概是娟娟打来的,别和她说我腰疼的事。”
柳文兰不耐烦的应了。
魏红玉趴在炕上揉着后腰,不一会儿,听到外面柳文兰问:“是涛子的电话,你接不接啊?”没等她回话,又说道:“你歇着吧,涛子说没啥事。”
魏红玉也没在意,趴在那好半天,迷迷糊糊的都快睡着了,柳文兰这才趿着鞋子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嚷嚷道:“解恨啊,可算是给我逮着机会了。”
“怎么啦?”魏红玉揉了揉眼。
柳文兰坐在炕沿上,圆圆的脸盘得意洋洋:“涛子被我狠狠说了一顿。”
魏红玉不解,好好的说他干嘛。
“就冲你得的这个病,说他都是轻的,我还想骂他呢,你说他干的是人事么?哼,我说你现在躺在炕上起不来,疼的都快晕过去了,他让我赶紧送你去医院,我说咱们山沟沟里找台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哪像你当大老板的……”柳文兰拿胳膊捅了捅魏红玉:“诶,你猜他怎么回我的?”
魏红玉还未作答,她已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说他去叫台车,让咱们在家等着。”
“我得给他回个电话,别瞎折腾。”魏红玉说着就要起身,被柳文兰一把摁住了:“看你急的,我回他了,说用不着。你这毛病去医院看也没用,关键还得靠养。”说完,歪着头看了看魏红玉,有些欲言又止。
“咋啦?”
“涛子一听你快晕过去了,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后来我说我是吓唬他的,他还不信,我连说了好几遍,诅咒发誓都用上了他才肯信。哎,你是没听见他说的那些话,既妥帖又周到,你的情况人家打听的可仔细了。哎,我说你俩最近到底咋回事,这么些年了他怎么就突然回来看你了?”
柳文兰瞪大眼睛等了半响也不见魏红玉吐一个字,泄气的站起身:“得了,你就是个锯嘴的葫芦,问你也是白问,我还是回家给你拿膏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