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空冷饮被比尤拉重重放在桌面。
她看着眼前整整四个空杯子,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渐渐布满血丝。
“我……嗝……”
她开口的瞬间,不受控制打了一个毫无形象的饱嗝。
这是比尤拉第一次对甜滋滋的果味冷饮产生恐惧,但她没有办法,不喝得话嗓子实在已经说到发干。
就算她想换一点别的,在拉特兰也只有甜水,很甜的水,以及超级甜的水……
“菲亚梅塔小姐,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比尤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正一脸沉思的红色黎博利,眼神中已经有几分恐惧。
她和菲亚梅塔没有跟着齐言前往大教堂,但现在她很后悔没有跟齐言前往大教堂。
“我想要将铳枪塞进安多恩的嘴里,然后听他跪下来好好忏悔。”菲亚梅塔的回答仍然没有改变。
“你将铳枪塞进人嘴里,还怎么听他忏悔啊!”比尤拉抓狂道。
“我不管,这两个环节一样不能少!”菲亚梅塔黑着脸固执道,“如果没有办法,我就去找齐言让他想出办法!”
“齐言不是万能的啊!”
比尤拉用力拽住自己的猫耳朵。
但发泄片刻后,她又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双手合十一脸神圣地开始祈祷:
“齐言在上,原谅我的发言,我并无对至高至善的齐言有半点不敬,愿齐言庇护他的信徒,愿齐言的光辉洒满这片大地,齐门。”
祷告完毕,比尤拉再次恢复抓狂状态:
“齐言不是万能的啊!”
菲亚梅塔:“……”
见比尤拉已经开始发癫,她不禁陷入反思。
自己是否有些太过分了?
竟然将齐言的这位布道者给逼迫到向齐言的日常状态趋近。
那谁家好人能像齐言啊?
“……比尤拉小姐,也许是我太固执了。”菲亚梅塔真诚道,“给你添麻烦了,这并非我的本意。”
“你准备改主意了?”比尤拉感动到想要落泪。
“我这里除了榴弹铳枪,还有一把口径小很多的弩。”菲亚梅塔从随身腰包里掏出十字弩,“这东西安多恩含着应该也能说话,只是说完后舌头是否还完整我不能保证。”
比尤拉的眼泪最终还是落下来。
她真善良!
满心想着把人先辱后杀时,还会考虑给人留个全尸。
比尤拉双手合十,虔诚地仰起头看着天空。
灿烂的阳光在她泪眼模糊的视线中略显扭曲,竟勾勒成齐言的形状。
这一定是齐言对自己降下的责罚,是每一位信徒都将经历的坎坷与磨难,是神的恩赐,是神的训诫。
我悟了!齐门!
就在比尤拉安静地发癫时,轮子压过路面的声音不断向她们二人靠近。
比尤拉和菲亚梅塔扭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