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把人抗到公寓门口,才把她放下,不客气地捻起她的食指,把指纹锁解了,再一路扛着她进屋。
长老听见动静,踩着猫步过来瞧热闹,见自家主人被对方扛沙包似的扛来丢去,半点护主精神都没有,甚至连笑被扔进沙发的下一秒,它就跳上沙发踩在连笑背上,垫高了自己,以更好地仰视站在沙发旁的方迟。
“长老?”方迟依稀记得它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他前几天发现哈哈哈的异样,带它去看病竟查出有孕,自家闺女被欺负,他整夜没睡,调出一个月内的监控,誓要查出是哪个混账干的好事。果然发现在一月黑风高夜,有只布偶猫翻进他家院墙。
布偶猫的主人也入了镜,这位女主人惊慌失措的面孔在监控镜头下一闪而过,方迟本没注意,却在镜头一闪而过之后如遭雷殛,倒回去看了一遍。
又一遍。
那晚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和今晚这个狼狈不堪的样子,到底有什么好看?方迟在沙发边站着,看了一遍又一遍,也没品出哪里好看来,可就是移不开视线。
不知是长老踩在她背上她嫌重,还是本身睡相就不好,眼看她一翻身就要往沙发底下钻,方迟赶紧伸手,还是晚了,她已闷头摔进沙发旁的地毯,看着都疼。
看来这宽窄不过一人的沙发远不够她折腾,方迟扭头问被吓得蹦到沙发背上的长老:“卧室在哪儿?”
长老倒是聪明,蹦下沙发径直朝一个方向走去。
方迟抱起地上这醉鬼,跟上。
跟到一半才发现自己高估了这只小畜生——它直接把他带到了它的猫砂旁。
方迟无奈:“真怕你会拉低我外孙的智商。”
待方迟终于把她成功放在卧室床上,手都酸了。
这女人就算瘦,好歹也有一米七的个子,她沉沉地往床垫里一陷,方迟矮身坐在床边,歇口气。
就这么歇口气的功夫,扭头再看,原本还在床中央躺着的她不知何时已经蹭到了床边。
看来一米八的床也不够她折腾。
眼看她又要摔到床下,方迟倾身过去强按住她的肩不让她再乱动。
大概下手有些重,她吃痛地一皱眉——
方迟赶紧松手。
她的眉头却不见舒展,反而越锁越深,甚至开始反胃起来。
眼看这女人反胃的样子越来越明显,方迟终于意识到她不是睡相差而是早就想吐,他赶紧弹开。
弹开的前一瞬,被吐了一身。
“呕!”
“……”
“呕——”
一路尾随的长老听着自家主人呕心沥血的干呕声,难为情地捂住了眼。
*
方迟在洗手间里足足待了一刻钟才勉强把自己清干净,长老从门缝里挤进半个脑袋来,跟个小间谍似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洗手间里的这位男性人类把脏衬衫往垃圾桶里一扔,就这么光着上半身站在洗手台前。他的目光从镜中的自己慢慢下移至整个洗手台面,检视了一圈之后,再一随手打开洗手台边的壁柜,终于,面色回暖。
很好,没有任何男性用品的踪影。
男性人类笑起来的样子如大雪初霁,长老斗着胆又跟近了几步,往他脚边一坐,仰头看,只见这位男性人类只穿着一条西裤,低头瞧它:“看来你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公的。”
长老歪了歪头,显然没听懂。
但见这男性人类信步走出洗手间的背影,就犹如猫得意地翘着尾巴一般,似乎又懂了些什么,赶紧悄摸跟上。
刚跟到一半,长老蓦地定住。
只见这男性人类刚走出门,就被门后不知躲藏多时的一记闷棍猛地一击,顿时僵立。
方迟就这么狠狠挨了一闷棍。那狠劲儿,吓得长老毛都炸了。
都没来得及回头看,已两眼一抹黑。
最后的意识里,只有个陌生而焦急的女声在似近似远处喊:“连总?连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