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崔砚清说完这番话,像是压根懒得再和张氏多浪费唇舌了,当场就站起了身来。
“这会儿时辰确实已经不早了,大嫂你还是快点唤了丫鬟来给你收拾行李吧。”
“马车明日一早就出发,我急着回去看儿子,可不会再在天都城这边儿耽搁功夫,到了要出发的时辰,大嫂你这边儿若是还拖延着不肯走……或是因为行李没有收拾好不能走,那就不是我来同你谈了,该是大哥来同你谈。”
崔砚清道:
“到时候,是给你和离书,还是给你休妻书,那可就得看大哥的了。”
他撂下这近乎于是警告威胁的话之后,抬脚就要往外走,可那一步还没有迈出去呢,便被张氏大声拦住。
“你站住!”
崔砚清停住步子,转过头来看向张氏,却没有开口,只微微挑眉瞅着她,似乎在等着看她能说出点儿什么来。
张氏深吸了一口气道:
“你说刚才那些话,都是你大哥的意思,我不信!”
“我可是他的结发妻子,他若当真要让我跟你回江南府,为什么不是他亲自来同我说,反而让你……”
“因为大哥他压根就不想再看到你了啊。”
崔砚清直白的一句回应,无异于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张氏的脸上,把她气得一口气儿差点儿就没提起来。
崔砚清这次来,就是为了故意激怒张氏,所以张氏的反应越激烈,他反倒是越满意。
“大哥与我说起这事的时候,我也和大哥说了,你与大哥才是夫妻,再加上这会儿天都已经黑了,我这个做小叔的,来见你这位嫂嫂也不方便,所以,于情于理,大哥都该亲自过来走一趟,同你把这件事情给说清楚。”
“可大哥他就是不愿意来啊。”
崔砚清道:
“大哥说了,他若是来了,你只要不愿意回去,一定又要同他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那一套。”
“之前是在崔家,自己家关着门,怎么闹外人都看不到,由着你使使性子,他宽宏大量,也懒得和你计较那么许多。”
“可每次他退让,你反倒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特别是这次,你要同他闹,也得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崔砚清的个头可比张氏要高出许多,再加上这会儿是他站着,张氏坐着,他垂眸看向张氏的时候,就有一种用居高临下的眼神鄙夷到懒得正眼瞧她的感觉。
张氏只感觉崔砚清说的每一句话,甚至包括他看向她时眼神中那鄙夷的神色,简直就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一刀刀往她自尊心上扎不说,还在一层层刮着她的面皮。
崔砚清却压根不在意她的态度,只兀自继续说着。
“往小的说,这是妹妹家中,妹妹,妹夫,包括外甥外甥女儿,他们可都看着呢,你那么闹,等于是让大哥在妹妹一家人面前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