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柔能看的出来,周围的人也都看出来了。
只是那又能怎样,很明显阮明烟就是打定了主意不要喝那杯酒。
但事已至此,更让阮明柔心惊的是地上洒落的酒水,事后若有人检查,难保不会发现什么。
她像是吓坏了一般,赶在侍女之前,连忙蹲下身去收拾碎落一地的瓷片,口中叫道:“姐姐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就收拾好。”
周围对着阮明烟指指点点的声音更大了。
“阮二小姐真可怜,看这样子,平日里没少受欺负。”
“谁说不是呢?听说残疾的人都心里有毛病,见不得别人好。”
“估计是嫉恨阮二小姐得了侯府的婚事吧,要我说,这也怪不得二小姐,她残废也就算了,还行为不检,这样的,谁家愿意娶回去呢?”
“我瞧这性子也是及难相处的,摊上这么个姐姐,可真是倒霉。”
众人窃窃私语,阮明柔蹲着身子收拾好地上的一片狼藉,心中松了口气。
魏莹灵机一动,上前道:“大小姐杯子也砸了,这回可以息怒了吧。”
阮明柔意会,转身又倒了一杯酒,递给阮明烟:“是妹妹不对,姐姐喝杯酒消消气。”
阮明烟这次却连杯子都不接,直接道:“妹妹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不胜酒力,刚刚已经喝了好几杯,现在实在喝不下了,还请妹妹不要见怪哦。”
阮明柔心中十分恼火,有些怀疑阮明烟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可想想这事只有魏莹和她知道,又直觉不可能,阮明烟大概只是在怀疑吧。
她脸上露出悲凄的神色:“姐姐,你不愿意喝妹妹的这杯酒,是还在怪妹妹吗?”
一旁坐着的任天心,忍了半天,只觉得实在忍不住了,讥讽道:“阮二小姐可真有意思,大小姐已经说了不胜酒力,喝不下去了,怎么就非得逼人喝?还说什么不喝就是在怪你,喝不喝酒跟怪不怪你有什么关系?大小姐今日得了头筹,刚刚敬酒的人那么多,你是没看到还是怎么的?”
阮明柔喉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想到反驳的话,眼眶里瞬间涌上了泪水,悲声道:“我……我只是想要姐姐的原谅。”
任天心十分看不惯她这说哭就哭的架势,好像谁怎么她了一样,冷声道:“大小姐欺负你了吗?我欺负你了吗?你哭什么哭?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小姐的事,需要原谅?你倒是说说清楚啊。求人原谅就这态度吗?逼人喝酒算怎么回事?”
“我……我……”
任天心噼里啪啦一顿,说的阮明柔哑口无声,垂着头眼泪不停地往下落,泣不成声。
魏莹上前扶着阮明柔道:“表姐算了吧,你好心来恭喜,别人还不领情,这也怪不了你。”
阮明柔仿佛十分难过,哭的停不下来,仍在向阮明烟道歉:“姐姐~呜呜~~是我的错……”
任天心见她语意含糊,却一个劲儿的哭,明显是想往阮明烟身上泼污水,造成平日里被阮明烟欺负的样子,忍不住想要跳起来继续怼人。
阮明烟拉住了她,一把接过阮明柔手中的酒杯,仰头饮下:“不管妹妹做了什么,我都原谅你了。酒我喝了,可以请你别在我面前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