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扯淡,但也未必没有这种可能性,贺风若有所思地想,于是赞同道,“嗯,搞不好真是这样。”
于是两个人小声但又猖狂地批评了陆家人整整三分钟,贺风感觉自己变成了第二个林昭,只不过不会这么无所顾忌又直接地当众把这些讲出来。
就这么度过了整整一天,谢洄年放学了也没跟他一起走,跟火烧猴子屁股似的说自己有事就先走了,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急。但是总归是放学了,贺风的坏心情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吃完晚饭,给谢洄年一小时前发的消息还是没回,贺风火从心头起,穿上鞋,噔噔噔跑下楼,跑到谢洄年家里去,气都不带喘的,一进门就开始询问做饭阿姨,“阿姨,谢洄年人死哪里去了?”
阿姨摇了摇头,“小少爷还没回来呢。”
“还没回来。”贺风挠挠头,喃喃自语重复了一遍,然后跟惊醒似地猛然一拍脑门,“我靠,这小子肯定是偷偷摸摸享受去了,不带我,好啊,等他回来我非要跟他算账不可。”
话音刚落,门口的玄关处传来一阵细微的稀疏声响,贺风转身去看,发现谢洄年已经在低头换鞋,懒得理他,把在沙发上玩耍的等等捞起来抱在怀里,跟阿姨说了一句吃过了,就自顾自上楼去了,连一个目光都吝啬分给贺风。
简直是奇耻大辱,贺风站在原地愣了半秒之后,立刻三下五除二地追赶上去,揽住他的肩膀,“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背着我去吃喝玩乐了,享受人生去了。”
贺风絮絮叨叨地质问谢洄年,伴随着门被关上的一声震动,终于听到了谢洄年的答案,“医院。”
“医院?你去医院干吗?早说了你病还没好透彻就先别急着去上学,学校又不是有你的股份这么心急去干嘛。”
谢洄年把等等放在地上的毯子上,然后抬起头来扫了他一眼。
“我靠。”贺风古怪地乱叫了一声,“学校不会真的有你的股份吧。”
“没有。”
“那就好。所以你去医院干嘛?”
谢洄年随手拆了一个新玩具,放在等等面前给它玩,语气没什么起伏地回应,“去看陆早早。”
“……”以为一定是身体不舒服或者是不要问些废话之类的回应,没想到是一个格外出乎预料的答案,霎时间冲得贺风头脑有些发懵,顿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于是生平第一次保持长时间的缄默。
谢洄年说完之后就一直在专心致志地逗猫,手指很轻柔地抚弄猫的脑袋和身躯,贺风盯着他的动作看了半响,才问,“你什么时候跟陆早早关系这么熟了。”
“不熟。”谢洄年语气很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但他主观意愿里确实想变得熟悉一些,可惜现实实在有所限制。
“不熟你还一放学就屁颠屁颠跑去医院。”贺风没忍住吐槽一句,最后又说,“哎你说陆早早不会是被陆家人气生病的,那天陆家所有人都去了,就她没去,是不是她爸妈要求的,还是沈熹言和沈怀瑾不愿意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看见她啊。真是可怜又心酸的,要是我就被气病了。”
谢洄年抚弄等等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望着他叹了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你以后还是不要轻易思考了。”
“想夸我就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贺风夸张地嘿嘿大笑了几声,自顾自地笑了一阵,回想起谢洄年刚刚一言难尽的表情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气得怒目冲冠,“卧槽,你小子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谢洄年语气懒散地继续补充道,“而且要真的是你也不会生病的,放心,你这身体除了误饮百草枯,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真是太过恶毒的一番话,贺风不屑地冷哼一声,“你就羡慕嫉妒小爷我有一个这么健康强壮的身体吧。”
说完就走了。
几分钟之后,手机在地毯上响动了两声,感觉大概率八成是贺风在网上寻找的阴阳怪气骂人的话,他经常这么干,谢洄年通常不会理会,偶尔也会发一个句号当作回应,再次把贺风气得火冒三丈。
等等在他的不断抚摸之下眯着眼睛,看起来要睡着了,谢洄年把它抱到另一侧的房间,塞进宽大柔软的猫窝,盖上毛毯之后,才拿起手机看了几眼消息。
是苏在溪发过来的,很长的一段话,之前加了微信不过没有怎么聊过天,大多都是单方面的,谢洄年偶尔会回应几句对方的问好,全都显得礼貌而疏离,久而久之,对方也就很有分寸感地不经常贸然打扰。
【原来那个女孩子是陆家的女儿啊,我可没有私自调查的意愿啊,只是在上次陆家的那个生日宴会上偶然见到了,这几天出于好奇才查了查,不过她那天走得很匆忙,看起来神色不太好的样子,后面整场生日宴会都没有再出现过。那天怎么也没有见到你?】
本来又想径直忽略这条消息,想了想,谢洄年还是回复。
【她那天有事情先走了。】
对方秒回了一个哦字,很快又发。【这你都知道,你们很熟吗?】
半个小时之内接连被两个人提出这个疑问,谢洄年感觉现实和命
运似乎在不断逼迫着他说出这个问题的真实答案,不熟,完完全全的不熟悉,如果不是恰巧有等等作为媒介,以陆早早现在的性格,他们大概率很难再产生什么别的交集。
甚至连抚养这件事本身和它的名字,都包藏了他的私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