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
就在幽州军疯狂剿杀掉队的并州军将士之际,却听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暴然狂响间,大批的并州步、骑已从南深泽城两侧狂冲了出来,有若潮水般向幽州军掩杀了过去,赫然是郭援亲率主力赶到了。
“撤,快撤!”
见得敌军势大,赵云也自不敢以弱势兵力迎战,一拧马首便沿着来路急撤而去,速度奇快无比,甚至不曾去理会那些早先跪地求饶的大批战俘。
“追上去,休走了贼军!”
郭援从军多年,还真就不曾吹过大亏,此际见得己方先锋大军惨败若此,眼珠子早已是红得个不行,哪还记得袁绍的交待,直恨不得一口便吃掉赵云所部,盛怒之下,挥军便直追在了幽州军的身后。
“呜,呜呜,呜呜……”幽州军虽精锐,可到底是先冲杀了三十余里了的,无论体力还是耐力,都已消耗了大半,尽管骑兵不少,可为了保证步军的撤退,速度也自快不起来,始终无法甩脱急欲报仇的并州军之衔尾追击,两支大
军一前一后地就这么又狂奔出了十数里之地,就在并州骑军将将追上幽州军队尾之际,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旋即便见烟尘滚滚大起中,大批的幽州军步骑已汹涌而来。
“全军止步,列阵,快列阵!”见得情形不对,郭援心火虽旺,却也不敢掉以轻心了去,赶忙嘶吼着便下了道将令,很快,其所在的中军处便即响起了收兵的号角声,正自发足狂奔的并州军将士立马齐齐收住了脚,飞快地以中军为基准
,向两翼拉开,就此摆出了个防御阵型,而对面冲来的幽州军也不曾趁机发起攻击,同样在里许开外处列好了迎战队形。
“是公孙小儿,好个卑鄙小人,竟敢悍然犯我冀州,可恶!”
对面的幽州军阵一立,帅旗便已亮了出来,一见到那硕大的“公孙”二字,郭援立马便知对面的统军大将无疑便是公孙明本人,脸色顿时便难看到了极点。
“东翁,我军长途跋涉而来,兵马皆疲,实不宜与敌硬战,而今天已近了黄昏,不若先着人去阵前喊话,以道义逼住公孙小儿,且先退回南深泽城再作计较也不为迟。”
这一见郭援怒骂连连,祝奥可就有些个稳不住神来,赶忙策马来到了郭援的身旁,低声地进谏了一番。
“嗯……也好,某自去逼问那厮!”郭援怒骂归怒骂,可见得对面的幽州军兵强马壮,他其实并不敢就此与幽州军开战,此际听得祝奥这般说法,退意顿时便大起了,可又不愿弱了自家士气,略一沉吟之下,竟是打算亲自出马去跟公孙明好
生交涉上一回。
“东翁……”
听得郭援打算亲自上阵,祝奥可就不免有些急了,没旁的,他可是太了解郭援的暴脾气了,唯恐其乱放话以致彻底惹怒了公孙明,赶忙便要出言谏止。
“不必多言,某自有分寸!”郭援向来自大惯了的,哪肯听祝奥再劝,一摆手,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最后的决断,而后么,也没管祝奥是怎个表情,自顾自地便打马冲出了本阵,来到了两军阵前,运足了中气地冲着对面的幽州军
便狂吼道:“河东太守郭援在此,公孙明,尔可敢出来一见?”
“呸,狗贼,竟敢猖獗若此,主公,看某去砍了这厮的狗头!”
一听郭援指名道姓地狂呼不已,高览登时便怒了,一摆手中的精钢长枪,便要出马去取郭援的性命。
“子奂莫急,仗有的是你打的,某且先去逗逗这厮好了。”于公孙明来说,郭援所部就是块送上门来的肥肉,吃是肯定要吃干抹净的,但却并不急于一时,毕竟眼下己方大军也是长途跋涉而来的,加之天已近了黄昏,胜虽不难,却也就只能打成一场击溃战罢了,
而这,却不是公孙明所乐见之局面,他要的可是全歼,正因为此,公孙明自是不吝与其先扯淡上一番。
“公孙明,尔身为袁家女婿,不思帮衬平乱亦属不该,今又悍然兴兵犯我冀州,滥杀我冀州将士,如此行径就不怕天下人嗤笑么?”
见得公孙明纵马而出,郭援自以为正义在握,竟是连见礼都不曾,便已是一派义愤填膺地呵斥了公孙明一通。
“放肆,尔这狗贼,好一张利嘴,竟在此信口雌黄,哼,若非尔先纵兵犯我幽州边境,某才懒得理会尔之行径,如今竟敢在此颠倒是非黑白,可是欺某之宝剑不利耶?”
大义名分这玩意儿,谁都知道没啥卵用,可若是能披在身上的话,却是谁都不会轻易放弃的,公孙明自然也不例外,哪怕此番出兵常山郡乃是处心积虑之结果,可认么,那却是万万不能的。
“公孙小儿,尔安敢血口喷人,某自率部平叛,何曾犯你幽州了,虚言狡辩,实非君子所应为!”
这一听公孙明居然倒打了一耙,郭援当即便被气得个七窍生烟,怒目圆睁地便抗辩了一句道。“是尔在虚言狡辩罢?若非尔肆意纵容,那张琰安敢率部冲入我幽州地界,如今还敢在此反咬某一口,好生恶毒,也罢,某也懒得跟尔多言罗唣,尔既是恃强而来,某便与尔战阵上见输赢好了,今日天色已
晚,某容尔姑且后退安营,明日一早再见一雌雄也就是了。”三国无义战,拳头大的才是硬道理,公孙明对此自是心知肚明得很,之所以肯浪费唇舌跟郭援扯淡上一番,自然不是吃饱了撑着的,而是别有计较在其中,当然了,争一争正义这么块遮羞布还是要的,在
这一点上,公孙明自是不会退让半步。
“嘿,旁人怕你公孙明,郭某却是无惧,尔要战,某自当奉陪到底,明日见!”郭援一向自恃勇武过人,早想着要跟公孙明别一别苗头了,而今一听公孙明要与自己正面而战,郭援怒极反笑,丢下句场面话之后,便即拧转马首,头也不回地便回归了本阵,不多会,但听两军阵中各自号角连天震响中,两支大军各以一拨兵马压住阵脚,大部则徐徐向后撤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