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虞看着他声泪俱下的表演,抿紧了唇。
这个陆非愚倒是聪明。
不知道明南听到了多少,干脆都认下来,不狡辩,免得惹人更反感,拿感情说事,看似句句在说自己的私心,实则句句都在借机表明心迹。
他又生得这般貌美,示个弱,哭一哭,铁石心肠都该被他泡软了。
谢无虞见明南不说话,忽觉兴味索然。
没劲。
他收回视线,语气沉了下来,“既然殿下要处理家事,臣就先告退了。”
说着他就要从明南身边过去,却被一条手臂拦住了去路。
他侧目,明南偏头,轻声说:“你约我来,我便来了,连口茶都没喝,就把我扔下?谢公子未免太无情了点。”
谢无虞蹙眉,“殿下金尊玉贵,这一口粗茶也能入了你的眼?”
“对。”
明南坦荡荡地看着他。
谢无虞:“……”
“来人——”明南喊了一声。
碧青和丹朱立刻上前,“殿下。”
明南瞥了眼跪在地上不肯起,眼巴巴看着她的陆非愚,淡淡道:
“陆侧夫以下犯上,越俎代庖,拖着个病恹恹的身子还四处乱跑,可见是心野了,既然如此,即日起就在兰心院抄写佛经,禁足反省,并扣一年月银,一应份例减半。”
陆非愚惊得睁大了眼,这回是真害怕了,“殿下——”
明南抬手,打断他的话,“把他带下去。”
“是。”
碧青和丹朱一左一右把他架了起来。
陆非愚还想挣扎,可这俩侍女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柔弱,她们都是练家子,手上力气极大,跟两只铁钳似的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他根本挣脱不得。
到底是在酒楼里,他不敢闹得太难看,只能乖乖出去,一步三回头地往后看。
明南却始终没给他一个眼神。
临走前碧青把门带上,雅间内瞬间安静下来。
谢无虞退后一步和明南拉开距离,凤眼微眯,“殿下这是何意?”
“这话该我问你。”
明南一点不见外地在桌旁坐下,看了眼自己身前没动过的茶水,推到一边,轻轻敲了下桌面说:“真不请我喝杯茶么?”
谢无虞盯着她看了片刻,扯了扯唇,转身坐回原位,拎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
“喝。”
那气势活像在说:喝不死你。
明南被他逗笑,端起茶喝了两口,莞尔一笑,“你好像对我很不满意。”
谢无虞也微笑,“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明南深以为然地颔首,“嗯,我觉得我还挺好的。”
谢无虞:“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