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义一心在身着黄马褂的钦差身上,完全未看场下一眼,要不也许能瞥见他口口喊道的肃亲王,或者文南侯……
有时,不经意的错失,却是满盘皆输的开始。
余小乔对号称“南京文明之根、南京文化之源”的江宁老城兴趣盎然,尤其是这里的盐水鸭、鸭血粉丝汤等,更是垂涎欲滴。
既来了,断不能入宝山空手归。
“咱到酒肆饭桌,了解民生民怨?”余小乔拽着姒文命袖子,笑问道。
李凌琰瞥了眼余小乔,揶揄道:“嘴馋就嘴馋,非要扯出冠冕堂皇的,颇具佞臣之资!”
余小乔瞪了他一眼,撇道:“你真以为佞臣好当!粑粑上雕花也是本事。”
几人说说笑笑,步行至江宁府最有名的三山酒家。
余小乔虽为贪嘴粉饰了堂而皇之的理由,但酒肆茶楼倒是打探消息最佳之地。
盐水鸭、溪田大鱼头、江宁肚包鸡、江宁香肚、鸭血粉丝汤……道道美食上桌,醇香入鼻。
余小乔夹着块鸭肉大饱口福,姒文命不断往她碗里夹菜,其他人亦狼吞虎咽。
就在此时,堂厅中传来呵斥声,众人不由齐刷刷望去。
唤过小二,梅若海递了些碎银,稍作打探,知是一客人说饭菜中进了虫,在堂中喝闹。
一袭月白袍子的年轻男子,似老板又不似老板,从楼上缓缓下来,走向吵闹的客人。
此人,长着一双平静如湖的眼睛,仿佛能将周围的热闹悉数收敛,映出一抹纹丝不动的静,静又挟一丝冷意。
浅笑时勾魂,不笑时诛心。
原来,三山酒家为遥家产业,此人是遥家上头派下巡查之人,今儿正巧巡至三山酒家,听到吵闹声便下来看看。
余小乔头回听到“北姒家、南遥家”,亦从未见过此人,但一丝莫名的熟悉感萦绕心头,似曾相识般。
望着白袍男子,眉头不由轻皱,心道:与我书信往来半年之久的遥翼,可与这遥家有关?
心头疑团肆意!
“怎么了?”姒文命见她愣神,轻声问道。
余小乔摇头,继续埋头吃饭,但时不时瞥向男子。
他云淡风轻间,就把事情始末弄清,是男子为赖账,吃完饭后故意将活虫子放入。
不过,他只点到为止,仍旧免了闹事客人的饭钱,只交代老板日后不再接待此人。
李凌琰瞧着频频侧头的余小乔,打趣姒文命道:“你棋逢对手了!”
余小乔拿眼剜了李凌琰一眼,冲着姒文命嘿嘿一笑。
他们回到江都县时,已是晚上。
夜空被风扒开缝隙,银光碎影般洒落,转瞬而逝。
“遥兄,好雅性!”爽朗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