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眉眼清秀,打扮得体,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轻蔑地看着她。
姜晓穗不乐意地问:“这上面写你名字了?”
女人一边用不屑的眼神打量她,一边讥讽道:“军区招待所叫我们来整理仪容,难道让我们站着剪头发?你让不让,不让我叫负责人过来跟你说。”
这几句,让姜晓穗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广交会业务员,华国和外商的桥梁,难怪这么牛逼。
前台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连忙过来调解。
姜晓穗念在工作人员态度尚佳,加上这件事她占不到什么理,便打不算跟女人计较。
谁知女人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冷哼了声:“乡巴佬。”
姜晓穗还没来得及生气,便听周瑞华声音冷冽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广交会的业务员态度这么差,怎么服务好会展客商?我要向负责人投诉你。”
女人被他的语气唬了一跳,羞愤地瞪着他们,大概是怕周瑞华真去举报她,撇撇嘴,一声不吭地拉着椅子走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打扮相似的男青年过来,瞧了他们一眼,默默地把桌子扛走。
“两位同志,真不好意思。今天招待所要给业务员剪头发、修指甲,桌椅都被挪用了。”前台一再道歉。
姜晓穗笑了笑:“没事,我们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刚才的女同志态度实在恶劣,所以才要争一争。”
前台回到工作岗位上,顾厂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小人得势般喊着:“姜干事,一大早就见你跟业务员起冲突。不是我说你,你作为金市集体的一部分,出门在外要注意言行,不要做有损我们金市形象的事。”
姜晓穗笑眯眯地看着他,面上露出赞同之色:“你说的太对了,顾厂长,为了咱们金市的形象,麻烦你先把牙齿上的菜叶剔干净呗。”
顾厂长惊惶万分,捂着嘴跑回房间。
周瑞华看着她得意的小表情,禁不住弯了弯唇。
顾厂长很快跑回来,怒气冲冲地喊:“你胡说八道,我牙齿上根本没有菜叶!”
“啊,难道是我看错了?”姜晓穗夸张地捂着嘴,无比诚恳地说,“对不起啊,顾厂长,我也是为了咱们金市的形象着想。你放心,我这人脸皮厚,越挫越勇,下次看见还会提醒你的,我不怕出错哟。”
顾厂长:“……”
这女人惹不得,根本惹不得啊。
“我们今天有集体活动吗?”姜晓穗见胡处长没出现,便转过身问周瑞华。
“胡处长一大早出去了,外经贸部的徐部长要给他们开会。等他回来后,我们要去弄些展会需要的桌椅板凳和纸板回来。”周瑞华说,“早上估计没什么事,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难得来广州一趟,她肯定闲不住。
“啊,还真有集体活动啊?”姜晓穗惨叫,眼珠子滴溜溜转,“能不参加吗?”
周瑞华盯了她一眼,神色难辨:“你有事?”
“我要去东方宾馆啊,昨天和舒马赫约好了,今天去找他玩,顺便跟其他外商聊聊。”姜晓穗期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