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作战的奖赏已经下发,张小四因表现突出,得了两贯钱的奖赏,同时还正式升级为火长,手底下管着九个人。
并且,今年去京城上番的名额也已公示,他这一火,赫然在列。
每日里都是骑马练箭,学习杀敌技巧,演习杀敌阵型,再不用管那些个生活琐事,张小四倍感自在。
这天傍晚,完成了一天的演练任务,就有人招呼他去魏校尉的住处,说是有事找他。
心想校尉是不是给自己弄到了趁手兵器,张小四欢欢喜喜地就来到了目的地。
“校尉,张季来了!”
在门外高喊了一声,就听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回应,
“进来。”
军营不比家中,即便是校尉,也不过是分了一个单间。揭帘而入,屋子里不过一榻、一案、一柜、一架,几个蒲团而已。
此时的魏校尉,正盘腿坐在一蒲团上,两手泡在身前的木盆里,表情似舒适,似痛苦,难以形容。
“坐吧。”
“哎!”
张小四拎了一个蒲团,放到校尉对面,也盘腿坐了下来。好奇的看了一眼,水里泡着的双掌,若有所觉地问道,
“校尉手痒痒?”
“不痒痒,某泡它作甚!”
魏校尉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张小四,说道,
“听闻四郎得了一道良药,专治此等冻疮,可有此事?”
张小四可以说是魏校尉一手提拔,年仅十八岁,毫无背景的他就当上了火长。但,自从他当上正式府兵,两人往来便不再如同过去做亲兵时密切,除了公事上的碰面,私下里已经有阵子不见。
所以,魏校尉两手也得了冻疮,张小四还真不知道。
“嗯呐,可不是么。头几天俺手痒的都恨不得剁掉,后来被俺一兄弟见到,特意去山林里寻来冻青,就是那医治冻伤的神药,就几天的功夫,校尉看俺的手,都消肿了!”
魏校尉根本不知道他先前冻伤程度,可看着那满手抓挠的伤疤,想想也比自己的严重。可现在的张小四,一看就神清气爽,不似自己这般被痛痒折磨,看来那“冻青”是真见效。
“只是,早先不晓得校尉也得了冻疮,俺带着的那冻青都与火里遭此罪的弟兄一道,一道分了,”
眼看魏校尉的脸色越发难看,张小四吞口唾沫,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现下,现下已全部用光……“
“我抽你个混账小子,有好物事也不想想老子!”
积累半天的怒气,终于喷薄而出,魏校尉抬手对着张小四的脑袋便是一掌。
“哎哟!”
“校尉手下留情!俺这不是不晓得么,要是早知校尉也得了冻疮,那冻青俺一根不用,全给校尉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