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四与张屠户同时暴喝出声,蓄势待发的箭簇齐奔獾子而去。
这两箭不似先前张小四射貉子那般仓促,乃是蓄谋已久,如同装了定位一般,死死咬住猎物。
可那獾子躲都不躲,结果不出预料,双双命中其背部。
“小心!”
“四郎!”
急速奔跑的獾子,仿佛并没有被身上的箭矢干扰,反而被激得更加狂暴,凶残的怒吼着冲向不远处的张小四。
“躲开啊!”
见张小四似乎被吓得忘记动弹,站那一动不动,身后的张屠户目眦欲裂,提斧就往前冲。山坡上的张老大、张老二也飞奔而下。
然而,他们的速度还赶不上盛怒这下的獾子。只见那獾子如同小坦克一般,摧枯拉朽地撞向前面立着的张小四,腾空的两只前爪,反射出锐利的寒光。
张小四真的被吓傻了吗?
当然没有,战场上杀过人的存在,哪来的这样脆弱心理。
电光火石之间,眼看獾爪就要掏向胸膛,忽的被空中猛然出现的左手狠抓一只,就势一个翻转,二百来斤的成年獾子就被倒掼在地。紧接着,还没等倒地的獾子翻身爬起,早已准备多时的右手,抽出腰间的匕首狠狠扎在它那柔软的腹部。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等三位兄长赶到,地上的獾子只能有出气,没进气得躺在那□□等死了。
“好小子,没白打熬筋骨,气力见长啊!”
张屠户围着他转了一圈,嘴里啧啧称奇。
张小四晃晃脖子,扭扭手腕,笑道,
“三兄若再瞎混下去,不出两年,气力上也不见得是俺的对手喽!”
“那也不能干站那儿啊,方才多险,四郎合该先躲过才是。”
张老大吓得一脑门冷汗,几年不在一块打猎,都不晓得他现在的身手,可是急的够呛。
张保长也跑得气虚喘喘,一块大石头落地,还想出言教训一番。见兄长已然出口,就不再多言,而是提议道,
“此地不宜久留,咱赶紧走吧,要是运道好,没准儿先前挂树上的猎物还在,那可就真丰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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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超在杨树上看到的那一团长着“柳叶”的东西,在他儿时很常见,被村里人称作“冻青”。
天寒地冻的东北,每当深秋到来,山上的树木除了耐寒的针叶林,基本上都会变成“光杆司令”。
而“冻青”顾名思义,简直是万枯丛中一点绿。在一片片颓败的树枝间,偶尔一簇闪着蜡质光泽的绿叶,堪称养眼至极。跟着母亲上山砍柴的苟超,最爱寻觅那一抹翠色。
“冻青”这种植物,总是寄生在其他树木上。在他们村,最常见的就是榆寄生、杨寄生与核桃树寄生。
苟超记得,他小时候,村民都喜欢用它煮水来治疗冻伤。被“冻青”水多泡几次,冻疮就可以去根儿,不再复发,比獾子油还好用、见效快。
只是后来听说,那东西还有安胎什么别的功效,有很多人来收,渐渐也就被采绝了。
没想到,此地竟也有此物,该着张小四运气好,他那双手算是保住了。
与赵憨把拖回来的柴禾码好,嘱咐他在家陪韩阿婆做活,苟超便扛着一大团“冻青”朝张小四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