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她一眼,真冬走下缘廊。
“先生信不过我?”
两步跟上,融野又道:“我来此刹有事,每年都这时来,不信先生可以——”
真冬停下:“你话好多。”
“是先生不信我。”
想小沙弥也说她年年来,不是不信,只怪心思怂恿着,好像出言伤害她心就好受些。
真冬这时方知自个儿记仇得很。
“抱歉。”
没再看融野,真冬径向法殿去。
怕她又嫌话多,捽了《巫山秘事》置气不画了,融野没敢问她是来干嘛的,憋憋屈屈谁也不吱声。这隐雪性情乖剌,说她脾气大也确实大,可爱之处倒也不是没有,想非多固执的家伙,只要人小心应对着。
妙心寺的住持觉庆是五十上下的年纪,着素底直缀,身披唐草纹五条袈裟,前挂木兰正绢显纹纱络子。妙心寺与大德寺同属临济宗,真冬对这装束颇是熟悉。
看了会住持,真冬又转头去看身傍融野,似要自她脸上寻到解惑消疑的答案。
“先生何事?”融野眨着眼问。
疑惑未成形,真冬且不知该不该问,干脆选择闭嘴。
“隐雪先生,这位乃七日里同先生共住偏厢的融野施主。”但听觉庆介绍道。
“是,隐雪与她有过几面之缘。”
“先生要的《云龙图》是这位施主带来的,若能派上用场最好不过。”
真冬动颚:“有劳。”
“先生吩咐的绘具敝刹已备好,您今日暂且住下,晚膳少时即有人送去。”
“有劳大师,那隐雪明日再来叨扰。”
真冬举步要走,却见松雪融野跟觉庆去了茶室。
松雪家的菩提寺在大德,她一个女人有何事只身来此妙心。女客轻易不能住下,她对此就像自家。
“饿了。”
拍拍肚皮咂咂嘴,真冬开始期待妙心寺的斋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