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光柱看去,不是惨白色的骨架就是肋骨或蜷缩的手骨,甚至还有几具幼童的尸骨。如此多的尸骨,不知已有多少年,就好像当年小脚盆打咱们时的万人坑。
由于尸骨众多,这里又相当封闭,空气中发散着奇怪的味道,而没有被手电照到的黑暗中,也闪着点点磷光。
“我这边没看到有头骨,”黄天吩咐二蛋和那几个保安分散去确认。
“它们…;…;它们在笑!”苏碧整捂住脑袋,表情痛苦至极,就这都把他给吓傻了?不会吧?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相信突如其来的恐惧,或者说是震惊,胆子再大的人也抑制不了,区别只在于有的人完全无法掩饰地表露出来,而有的人还可以比较好地控制自己,并且让大脑在短暂的空白后迅速恢复到思考状态。
“看住他,”我对张君罄说完,就低头求证刚才的猜想,不得不说那些岩壁上的脸,诡异之极,虽然作为一个纯纯的考古男,遗骸什么的看过不少,但此时此刻身处这么多白骨丛中,而周围又满是那诡异得仿佛在冲你露出喜怒哀乐等等各种扭曲表情的脸,就算我胆子不小,难免心中也毛毛的。
我小心地就着白骨丛间的空隙走着,走得很慢,手电筒的光柱映照之下,却越走越惊…;…;没有脑袋,那些那些骸骨,不管是大人的,小孩的,男人的,女人的都没有头颅骨!
我不由得抬起头来,望着岩壁上那些铺天盖地的脸,只觉得嘴巴在颤抖,“难道,难道这些脸…;…;”
忽然一个充满了惊吓的喊叫声,将我从迷茫中拉了出来,我向着发出声音地方望去,只见一个保安跌坐在白骨丛中,布满汗珠,因为害怕而扭曲的脸在抽搐,他惊慌失色地在地上没有目的的爬,边爬嘴里叫着别过来,别过来的。
在他旁边的保安刚想过去扶起他,不知为何却忽然手舞足蹈起来,不约而同地惊呼着,“不要,不要过来!”
阿西吧,这看上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冲他们而来吗?是脸?
不,尽管诡异吓人,但那些脸应该还镶嵌在岩壁上,没有可能跑出来呀…;…;尽管这样想,但我也不由得将手电筒的光柱抬高,照到岩壁上。
骂了个吹吹,原本洞里就黑暗,这光柱扫过那些脸,影影绰绰之下,那些个脸还真特么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在动,不管是笑是哭,是乐是悲都分为的生动。
那种效果,估计大家一定不会陌生,比如在黑暗中被自己的朋友用手电筒的光柱从下巴往脸上昭那样…;…;光影的明暗对比,不开玩笑,仅仅这样就可以把人给吓尿,别问我是什么知道的!
他们看到了什么,我不知道,对我来说,看到这些遍地的白骨,可能是震惊的感觉要大过恐惧。
我特么什么人?西北大纯纯考古男,田野考古多次,清理骸骨也不少的我,自然明白这些尸骨本身并不能带给人伤害,而尸骨给人的恐惧,其实是人对于死亡状态的天生的恐惧,对于和这些早有接触的人,比如我和苏碧还有张君罄这种专业人士来说,应该从最初的震骇之后,就可以很快镇定下来才是。
可现在苏碧把脑袋埋在张君罄的怀里,甚至还怕得叫了起来,显然并未从惊悚中走出来…;…;这些岩壁上的脸,这些地上的白骨,显然比我想象得要复杂的多。
地上找不到头骨,而脸在岩壁上,难免会让人将这两点相连,可问题是…;…;怎么做到的?是谁做的,目的是什么?
“别叫了,烦着呢!”我特么也烦躁起来,忍不住喝了一声。
“就是,一些骨头渣子而已,我平时工作早晚都对着它们呢,殊途同归,大家早晚都一样,有什么好怕的。”张君罄这时也觉得不妥,难得冲大家大声说话,平时她眼中只有苏碧,别人死活从未放心上。
不过我倒觉得,虽然她的声音要比我还要大一些,可似乎心里还是有点虚,小姐姐虽然是法医,但终究还是个女人。
“他怎么了?”我走到张君罄面前
“她说看到,”张君罄顿了一下,仿佛难以置信一样,“她说这里站满了人…;…;”
我一抖,站满了人?我他么一抖再抖,手电筒的光柱环顾四周,满墙人脸,满地人骨架子,哪里有人…;…;
我想起苏碧有金眼妖瞳的外号,可以看到我们常人看不到的东西,那…;…;被成千上万的鬼怪围着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只知道这洞里的温度似乎比刚才还要森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