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大管家可不得了,管着几百万人啊。说正事,我就在沙州,老弟明天有空没有,把老孔、老方约出来,我们提前过春节。节后太忙,不容易聚在一起。”
黄子堤是聪明人,在电话里哼哈了一会儿,道:“我们好说,随时都可以欢聚一堂,你恐怕想找昌全书记吧。你来得太及时了,昌全书记春节以后就要去旅游,要拜年恐怕得抢到节前,这个消息绝对保密。”
祝焱焦急起来,道:“明天能否见到昌全书记?”
“这个不好说,省里的人明天走,但是不知上午还是下午。你就在宾馆等着,随时听我电话。”
打完电话,祝焱道:“争取明天见昌全书记。”又问,“身上带了多少钱?”
“没有问题,备得很足。”
祝焱没有多说,道:“你回家吧,明天早点过来。”
回到新月楼,小佳不在家,这家就不成家,冷冷清清的。侯卫东看了一会儿电视,又把电脑打开,在惠多网上看了小佳的信件。
信件,是传送信息很古老的方法,在古代由于交通不便、信息不畅,书信就成为远方人传递信息最重要的手段,诸如鲤鱼传书、鸿雁传书等等优美故事,实质上都讲述信息不灵的古代社会的相思之苦,或思家人,或思故土。
如今地球已经变成了村庄,信息传递可以有N种方式,书信这种方式也就落伍了。尽管是电子信件,可是坐在静悄悄的家中,读着充满小佳相思话语的信件,开头一句“亲爱的”,就如温暖的热带乌龟慢慢在心头爬过。
看完信,洗洗就睡了。一觉醒来,不到7点,侯卫东早早就来到了沙州宾馆。陪着祝焱吃完早饭,祝焱在宾馆后面的花园转了一会儿,道:“你到新华书店给我找一本书,《万历十五年》,一直想看看,今天偷得半日闲,正好可以阅读。如果没有这本书,就给我买一套金庸的《鹿鼎记》,新华书店应该有这书。这两种都没有,你看着办。”
老柳带着侯卫东到了沙州最大的书店,侯卫东也没有东翻西找,直接问了服务员,幸运的是两种书都有。
厚厚六本书,捧在手中,散发着印刷品特有的香味。
祝焱拿着几本新书翻看几遍,道:“《万历十五年》留着慢慢看,现在还是看轻松一点的书。”没有翻几页,黄子堤打来电话,道:“昌全书记答应中午一起吃顿饭,到时我给你打电话。”
上午时间一晃而过,眼看着要到中午12点,侯卫东来到祝焱房间,祝焱坐在窗边仍在津津有味地读书,侯卫东请示道:“祝书记,我去安排午饭?”
“不忙,再等一等黄常委电话。”
过了12点,祝焱仍然专心看书,终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祝焱平时有两部手机,一部是在益杨县机密电话本中公开的手机号码,今天为了免受打扰,这部电话就由侯卫东拿着。另一部手机号码很隐秘,只有十来个人知道,此时响起来的正是少数人知道的特殊电话。
五分钟以后,祝焱坐上了老柳的车,朝河滨路开去,进入了一幢红瓦高墙的房屋。在进门前,侯卫东知趣地把手包递给了祝焱,道:“我们在外面等着。”
祝焱看了看表,道:“周书记下午4点有接待任务,我在这里有一个半小时的吃饭时间,你们两人先去吃饭,随时待命。”
河滨路是沙州新兴的美食街,距城远,需要有车才方便。河滨路餐厅针对的客户就是有车一族,档次自然不低,老柳开着车转了一圈,看到正宗水煮鱼的招牌,便问道:“侯主任,水煮鱼现在火得很,尝尝味道?”水煮鱼不知何时进入沙州,进入后立刻红得一塌糊涂,大堂足有二十来张桌子,全部都是满满的。两人点了四斤水煮鱼,侯卫东又要了一瓶啤酒,为老柳要了一瓶果汁,慢慢享受着口腹之美。
正吃得高兴,老柳将目光抬了起来,有些惊异。侯卫东回头一看,只见段英端着一杯啤酒,正站在自己身后。
侯卫东与段英有过肌肤之亲以后,两人很有默契地不再联系对方,半年来,没有单独见过面。
段英已经喝了些酒,脸微红,道:“刚才下车就看见你了,这车是祝书记的吧?”她在《益杨日报》的时候,多次跟随着祝焱进行采访,认识祝焱的车。
寒暄几句,段英对侯卫东道:“今天同事在给我饯行。”
侯卫东惊讶地道:“饯行?你要到哪里去?”
“我调到《岭西日报》去了,是借调。”段英一边说,一边偷眼打量着侯卫东,半年多时间不见,侯卫东愈发有男子汉的沉稳味道。在仰头喝酒时,她头脑里猛地蹿出了两人在一起缠绵的片段,这个片段通常是在夜间出没,今天见了男主人,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段英咳嗽了几口,脸愈红,敬完酒,似笑非笑地与侯卫东对视一眼,回到了同事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