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怎么看,这些南夷天士都占据了极大的优势,这种优势,仔细想来颇有些人工造就的痕迹……
“啊?”本来还准备对姬长空兴师问罪的周妙姗,忽然轻呼一声,惊讶地望着他:“你想说什么?”
“娘,他说的话有点道理,我们的行踪,……似乎暴露了。”周蔷薇倒是很冷静,想了一下默默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周妙姗不太相信,轻轻摇了摇头,“我们过去的消息,可能会有一些人知道,可是,我们从什么地方过去,事先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摸得准?”
“也许,你们叶家人当中,有人将你们的消息泄露了出去……”姬长空淡淡道。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周妙姗勃然大怒,有些歇斯底里地指着前方一具具尸体,声嘶力竭道:“你看看,他们一个个为了我们惨死,他们若是背叛了我们,怎么会连自己一起遭殃?”
“不还是有人活着吗?”扫了一眼躲藏在参天古树之下的叶友善,姬长空语气冷淡。
“你,你不可理喻!”周妙姗怒道。
摇了摇头,姬长空没有继续多说什么,独身一人走到旁边,和周妙姗母女拉开了一段距离,冷冷地看着有些失态的周妙姗。
或许知道目标远去了,隔着沼泽地的那些南夷天士,不再继续放箭。
过了一会儿,叶友善和另外一个侥幸存活的叶家仆人,一步一回头地慢慢从远处走了过来,叶友善一过来便大声嚷嚷:“夫人,小姐,你们,你们没事吧?老奴没用,无法保护你们,老奴罪该万死啊……”
“能活着就好了,你不需要自责什么,没想到,没想到这才几天,我身旁就剩你和王峥两人了,哎,早知道……早知道会这样,我们该早点放弃的……”周妙姗不迭摇头,眼眶雾气朦胧。
“夫人、小姐没事就好。”王峥没有太多废话,低声说了一句,便默默垂臂站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叶友善则是一脸悲凄,不断地摇头低叹,时不时出言宽慰周妙姗一声,让她节哀顺变,不要太过伤悲了。
“夫人,小姐,你们,你们有没有被……被他怎么样?”一番唉声叹息以后,叶友善哼哼了一声,压低声音询问,猜疑的目光远远看了神色冷漠的姬长空一眼。
周妙姗眼中有些许慌乱,却当机立断的摇头,“不要胡思乱想,要不是他刚刚出手相救,我们母女俩怕是躲不掉那些羽箭的射杀,他毕竟还年轻,行事有时候毛躁了一些,不过都是一片好心……”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叶友善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继续休息吧,天一亮我们就上路。”远处姬长空不冷不热说了一句,纵身一跃,又在一棵古树枝干交叉处坐了下来,吊儿郎当的晃荡着两腿,皱着眉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四个人。
周妙姗和叶友善两人低声讲话,时不时地抬头望一望大树上面的姬长空,王峥还是一言不发,默默地寻了一个较为干燥的地方坐下来,似乎在静心恢复元气。
周蔷薇皱着眉头望了望远方,一脸淡然地走到姬长空身下的树根处,取出一个蒲团垫在地上,就这么坐了下来,抬头怔怔地头上树叶,她头顶两丈处,姬长空两条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
随着他身子的轻轻摆动,那些沾在树叶上面的水珠滚落下来,一滴滴落到下面的周蔷薇身上,令她头上脸上多了许多晶莹剔透的水珠。
周蔷薇走过来的时候,姬长空明明看到了,他依旧在那儿晃荡着身子是,将树叶上面的雨水摇荡下来,明显是故意为之。
周蔷薇眉头一皱,不高不低的哼了一声,眼中多了几分恼怒,自言自语道:“有些人不知道是真的行为唐突,还是故意为之,如果是故意为之,这人的人品真的够差的,男女授受不亲这是人人都知的礼仪,有人偏偏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似地……”
低头朝着下面望了一眼,姬长空不冷不热道:“真要是遵循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有些人怕是香消玉殒了,那来还有机会在那儿冷嘲热讽。”
周蔷薇语塞,暗暗咬了咬嘴唇,恨恨然地瞪了头上一眼。
过了一会儿,周蔷薇轻轻吸了一口气,用蚊蝇一样的声音低声说:“不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什么?”姬长空探了探头,满脸疑惑。
“谢谢你。”周蔷薇重复。
“什么?我听不见?”姬长空叫了一声,嘴角勾起了一个坏坏的淡笑。
“听不见拉倒!哼!”周蔷薇别过头去,挪动着娇躯,到了另外一边坐下,怔怔地望着远处讲话的周妙姗和叶友善,半响,她仿佛喃喃自语地低声呢喃:“会不会真的有人心怀不轨,将我们的消息透露出去呢?要不然,为什么那些南夷人能够那么准确地瞄准我们呢?”
心中暗叹一声,姬长空发现周蔷薇虽然年龄不大,却比她母亲想的要多的多。
“后面还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路程,是不是有人有心将消息释放出去,我想我们能够慢慢知晓。”姬长空淡淡道。
周蔷薇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闭目依靠着树干休息。
一夜无语,第二日,太阳早早升起。
弥漫在前方沼泽地的青褐色毒烟,果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边四个叶家人一夜没睡,都是小心谨慎的提防着,既害怕姬长空会乱来,更害怕那些本来被毒烟隔开的南夷天士,会在毒烟消散以后摸过来。
好在他们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不论是姬长空还是那些南夷天士,都没有任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