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云嫣然进入营帐,发现安神香没有燃烧,以为是有人误灭,阴差阳错救了黎落落这个贱人一命,让镇南王苏醒了过来。她的心头虽然惋惜,但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这件事没有败露,被安上谋害镇南王的罪名,可是现在……云嫣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捏着帕子的手越来越紧,僵硬道,“皇叔,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会是安神香导致的?”“我义兄都说了,是闻到……云嫣然,我记得那安神香是你送来的!你说这是你用药材特制的,对我义兄的病体有意,我便派人烧着了!”纪月寒说着,眼神忽地冷厉如刀,连忙亲自动身,将那香炉给端到了黎落落的面前。“宁王妃,再麻烦您检查一下,看看这香有何问题?”君砚尘也蹙眉望了过去。黎落落轻嗯了一声,站在柜子前,拿着木棍拨弄了起来……云嫣然看着这一幕,只感觉无法呼吸,但还是竭力维持着镇定。这件事她做的隐蔽!黎落落这贱人不可能会发现……她不能先自乱了阵脚!!“我看皇叔身体不适,怕是黎落落她治疗不当,引起的后遗症吧……”云嫣然大脑转的飞快,脸上一片无辜。“这安神香的确是嫣然送的没错,但皇叔所用之物,都由军医检查一遍,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再退一万步来说,要是真有问题,早就发现了,怎么可能会拖到现在?皇叔他又怎么可能会醒来?”“那你来给我解释一下这安神香里的青木和千佛手是怎么一回事?”黎落落的眼神一冷。当着营帐内所有人的面,戳穿了云嫣然的真面目。“这两味药,可是相克之物,加在一起会让人在不知不觉间体虚而亡!”她看着云嫣然霎然惨白的面孔,继续道,“你为掩人耳目,连相克之物这种难以察觉的手段都想了出来,普通军医当然检查不出这安神香的问题,你自是可以在这里大言不惭!!”君无宴欣赏地勾了勾唇角。“……体虚而亡?”纪月寒听到这话,顿时被吓了个够呛,愤怒瞪向了云嫣然。“你想害死我义兄?”原来她才是她真正的仇人!左将军也怒了,“云嫣然,你谋害镇南王,是想要借机坐实宁王妃的罪名,取了她的性命?”“怎么可能!黎落落,你血口喷人,是你在陷害我!!”云嫣然慌了神,脸上一片可怜,泪水簌簌滚落,不停诡辩,“黎落落,你就算是再嫉妒砚尘哥哥对我好,也不该这样栽赃陷害于我啊!!”嫉妒她?黎落落只觉得无比可笑,却没注意到君无宴沉下来的神色。她冷笑道,“证据就在这里,你要是不服,咱们就请御医过来仔细检查,看看究竟是谁在陷害谁?”云嫣然的瞳孔惊恐紧缩。黎落落之前是被打了个半死,但她近日来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尤其还制造出飞翼银甲,夺回了燕州之后,就更是让她感到害怕不安……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就亲手调配了这安神香,瞒过军医的眼睛,想要无声无息杀了镇南王,让黎落落成为东来的罪人,死无葬身之地。然而……让她怎么也都没想到的是!黎落落这贱人竟然对药材如此了解,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了!“砚尘哥哥,你了解嫣然的,嫣然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来……”她泪眼婆娑看向了君砚尘,卖惨道,“我敢对天发誓说我没有谋害镇南王,陷害姐姐,如若不然,就叫我不得好死!!”君砚尘不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君无宴的眉眼染上一层不耐。“不得好死是吗?那本王成全你。”听到这话,君砚尘的脸色一变,猛地看向了七皇叔,就听到他冷冷道,“来人,将云嫣然拖下去,乱棍打死!记住,用军棍打!!”轰的一下,云嫣然的头皮炸开,猛地拽紧了君砚尘的袖子。“砚尘哥哥!!”“七皇叔!!”君砚尘震惊看向了君无宴,没想到他会直接做出这样狠厉的决策,忍不住地出声阻拦,“事情尚未查明,嫣然也未认罪,怎么能直接要了她的性命?”黎落落听到这话,拳头愤怒收紧。君砚尘现在倒是长脑子,知道要先调查清楚,再让犯人认罪了?可在昔日!她被所有人误会谋害七皇叔——甚至在拿出了免死金牌的情况下!他君砚尘还是不依不饶的,当众打了她三十军棍,还将她丢去了地牢,不允许就医!现下!换了他的小情人,他就变得如此公道了?君无宴看着黎落落望着君砚尘恼火的目光,狭眸微沉,饶有兴致地勾起了唇角,“哦,对,本王的确是忘了你与云嫣然的关系,阿砚,那你说说要如何处置?”“砚尘哥哥,你信我,嫣然真的是清白的,那相克之物为什么会加到安神香里,嫣然真的一点儿也不知情……”云嫣然泪流满面,求助地看着君砚尘。她在赌……赌君砚尘会因为她的身份,救下她……君砚尘的眉骨跳了又跳,咬牙给流云使了个眼神。流云悄然退去。君砚尘抿了抿薄唇,抬头继续道,“皇叔,侄儿只是觉得此事蹊跷之处甚多,应先调查清楚再下结论,不然届时就算查清真相,证明嫣然无辜也晚了!”“安神香有问题,所有人又都可以证明是她云嫣然送来的?证据确凿的事?哪里蹊跷了?”黎落落真的是被气到了,冷笑了一声质问。“黎落落!”君砚尘见她添乱,愠怒扭头,“你非要逼死嫣然才肯罢休吗?”“我逼死云嫣然?”黎落落饶是对君砚尘已经死心,但在听到这话后,眼眶还是一涩。她瞪着君砚尘,咬牙切齿道。“难道不是她云嫣然自己的手段龌龊吗?你可有想过,若是七皇叔没有醒来,若是这真相没有大白,那我又该如何自处?哦对,我忘了,你宁王殿下可是等着我脑袋落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