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淑贵妃也通过自己的渠道接见了他,虽不大满意赵括的身份,但他生母早逝,不会有个妾出生的生母压在衡玉上面,赵括本人谈吐不俗,又仪表堂堂,也算是勉强认可了这个女婿。
不认可也不行。总归有圣旨和衡玉的面子在。
公主大婚仪式开始筹备,手底下人都在忙前忙后的时候,衡玉反倒颇为清闲,在淑贵妃宫里陪她下棋。
“玉儿,你后院那些男子要如何处置。”四下无人,淑贵妃也没了顾忌,与衡玉说起贴己话来。
衡玉执起一子,啪地一声落在碧玉棋盘上。
纸笔就放在衡玉手边,她将纸笔拿起来,写道:“公主府里养几个闲人的钱还是够的。而且我也只是喜欢他们的琴艺。”
衡玉身边的宫女都是皇后、淑贵妃安排的,虽然这些宫女早已忠心于她,但若是皇后、淑贵妃想要了解她后宅的情况,也不是多难的事情。淑贵妃自然清楚衡玉没有碰过那些人。
“你啊……”淑贵妃嗔她一眼,不过见衡玉事事明白,淑贵妃也就不再担心了。虽说公主住在自己的公主府里,无需看驸马的脸色,但这总归是玉儿自己相中的驸马。
三月后,宁荣公主出嫁。十里红妆,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宝物如流水一般被抬进公主府。帝后的赏赐更是大手笔,仍谁都能看出帝心所在。
婚礼过后,生活又恢复到了往常的节奏。赵括目前还住在赵国公府,但自从他与宁荣公主赐婚的旨意下来后,他的住处已经扩建翻修了。成婚之后,他与公主感情不错,时不时住在公主府,要不就是留在皇宫中当值,倒是不经常回赵国公府。
这日,衡玉一大早就进宫了。赵括这一次换班极早,回到公主府的时候方才刚过午时。
他翻身下马,让下人将马匹牵走,他自己则步伐匆匆走回后院。但在路过一个岔路口时,赵括脚步微顿,语气淡淡开口问身旁的内侍,“这条小径走下去会通往哪里?”
顺着赵括的目光看去,内侍立马低下头,诚惶诚恐应答,“回驸马,那是碧园方向。”
碧园啊,赵括目光一闪,最后还是顺从自己的心意折到通往碧园的这条小径上。
碧园占地极广,虽位于公主府西北角落,但景致也是一等一的好。里面住着的是他人送给衡玉的琴师还有各种美男子,人数虽多,倒也不算拥挤。
身后的几位内侍猜到赵括要去的地方,互相对视一眼,默不作声跟在赵括身后。
赵括与衡玉成婚已有十日,但他并不曾见到过在碧园住着的人。其实谁又不是聪明人呢,碧园的人也知道他们如浮萍如草芥,驸马与公主新婚燕尔,若是他们贸然撞上去触怒了驸马,也只能白白赔了自己的命,所以这些时日他们所有人都一直呆在碧园,不曾踏出这园子一步。
如今却是赵括自己主动过来了。
“听说公主的驸马只是国公庶子?生母还是那种地方出来的?”还未踏入碧园院门,听力极佳的赵括便听到了压低声音的私语声,声音里似乎还有几分嘲弄,好像是在嘲笑驸马的身份并没有比他们这些供人取乐、以色侍人的人高多少。
赵括脚步微顿,脸上神色淡淡,喜怒不辨,唯有隐在袖中紧握成拳的手泄露了些许心绪。
“谁知道又是用了什么手段获得公主青睐的呢?不然一个庶子又怎么能入公主的眼?”
“也许是外貌。”这话一说出来,即使是说话的男子也不信。能够被挑选出来送往宁荣公主府的人容貌能差吗,也不见宁荣公主特别青睐过谁。
“看来还真是用了什么手段。”他最后改了说辞。
赵括唇角微微勾起,眼底的寒意与戾气却是越来越重。
傍晚,衡玉回到公主府后,听到下人禀报驸马没有唤人传膳。衡玉微微挑眉,红袖会意,退了下去,去寻今日跟着赵括的人询问情况。
“……驸马听到这些话后没说什么,直接领着人回了主院,晚膳的时候下人过去询问驸马是否需要传膳,驸马拒绝了,如今一直没有踏出房门。”红袖将打听到的消息复述出来。
衡玉点头,只吩咐下面的人去煮一碗料足的热汤面端去给赵括垫垫肚子,对于碧园那两人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衡玉什么吩咐都没有,但红袖知道衡玉不会轻轻把事情放过去。
她也不见公主有什么动作,只是到了晚上,红袖提着一篮子新鲜荔枝路过一处拐角时,无意中听到府里的小丫头在墙角窃窃私语说起八卦来。
之前颇受衡玉喜爱的两名琴师突然生了急病,因为害怕传染,连夜被送去了京郊一处别院里养病。
红袖想着,养着养着估计就很难再回来公主府了吧。即使公主留得下他们,其他同在后院住着的人也容不下他们,甚至于驸马也容不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