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桥厢里一片死寂,没人开口说话,气氛冷得掉冰渣子,邵平好端端的,连打了两个喷嚏。
盛西岩:“……”
陆雅薇这一袭黑裙,穿得死神一样,知道她这是来上班,不知道还以为她来参加葬礼的。
“西岩。”她突然开了口,转身面对盛西岩,“例会前,我们聊聊吧。”
盛西岩冷面带笑,微微点了点头,他早料到她绷不住。
“坐。”
进了办公室,盛西岩大手一挥,指了指沙发。
陆雅薇却没动,转身冲邵平:“出去。”
邵平一愣,点了点头,直接把门从外面带上了。
盛西岩笑着,往老板椅里一躺,双腿架在了前面的办公桌上,下巴微微抬了一下,示意她开口。
陆雅薇沉着脸,没说话,先把墨镜摘了下来。
她双眼全部红肿了,眼睛只剩两道窄窄的缝,脸颊处一个大大的掌印,粉涂得很厚却依然遮不住。
“我昨晚……”她几乎有些哽咽,“在陆家大厅,跪了四个小时。”
“哦?”盛西岩挑了一下眉,“那你应该去医院啊,我这里没有跌打药。”
“盛西岩!”她往前疾走了两步,“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和奶奶说推迟婚期,你就会放了陆家的货。可你……”
她有点咬牙切齿,原先那温柔贤淑的面具,寸寸割裂成碎片。
盛西岩一笑:“我答应了,凌知北又没答应,况且陆家的货里有什么,我想连你也不知道吧?”
陆雅薇一愣,旋即回过神:“盛西岩,花花公子也就算了,你现在是连泼皮无赖的名声也想要了吗?”
“无赖?”他哼了一声,“太抬举我了,我就算再怎样,也不会对自己女儿下手,说起无赖,你那位好爸爸,可是无出其右。对了……”
他轻笑着点了点腮鬓:“挺疼吧?”
陆雅薇几乎要把牙咬断了,才堪堪忍住没有气急败坏地冲上去咬他,一双肿的红桃似得眼睛几乎目眦欲裂:“看着我挨打受苦,你就这么开心吗?盛西岩,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都说你是冷面阎罗,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对你掏心掏肺,算什么?我对你的爱又算什么?”
“三年前在童家公馆里,你就该想清楚。”盛西岩不为所动。
“三年前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是被他们下药的。”
“那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你当年究竟是被逼无奈,还是顺水推舟?”盛西岩冷笑着站起来,“你是人人艳羡的高岭之花,惠外秀中,世家子弟里,答应谁的求婚不行?哪个豪门你嫁不进去?偏偏等到陆德丰算计你?”
陆雅薇浑身一僵,刚刚直挺挺的脊背打了个颤,浑身寒意。
是,她喜欢盛西岩,从十五岁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可彼时她是高高在上的陆家千金,他只是盛家众多男丁中不起眼的三少,她端着,希望他来追求,可他并没有这个意思,于是她等,等了足足十年,做尽了暗示。
“你是说我……活该吗?”泪水从她肿胀的眼缝中流出,顺着那深深的巴掌印,一直滴到她深黑如墨的长裙上,猝然隐匿其中。
盛西岩灰色的眸子闪了一下:“陆雅薇,大概这些年,你装无辜,装得连自己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