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尽管心中这般想,朱厚照依旧板着脸,怒喝道:“你休要在此狡辩!”朱厚照还是决定拿他惩治一番。
张瓒一听此言,浑身颤抖不已。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口中高呼:“陛下饶息怒!陛下明鉴,并非微臣有意狡辩,实乃制度使然呐!”
朱厚照道:“朝廷政事,祖宗俱有成宪。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衙门,递交奏本前无有嘱托者吗?”你往我这里踢皮球,我就往你那里踢皮球。
张瓒听到朱厚照这番话后,赶忙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启奏陛下,微臣对此事确实一无所知啊,请陛下恕罪。”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瓒,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起来吧,此事非卿之故。”
张瓒听闻此话,如蒙大赦一般,连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望着皇帝,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圣明!依微臣之见,不如下令今后但凡有奏本、题本,皆需先交由宫内审阅。”
朱厚照闻言心中暗道:“开什么玩笑,就自己聪明?非把所有活都揽到自己身上?”叹口气道:“算了,朕无意更改旧制。”此时才看到张瓒,顿时眼前一亮,方面大耳,眉入鬓骨,骨骼隆起,有异像。
不禁满心好奇地开口问道:“卿是哪年进士?”
听到这话,张瓒赶忙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陛下,微臣乃是弘治十八年乙丑科的二甲进士。最初被授予吏科给事中一职,后来升迁至兵科都给事中。到了正德七年,臣有幸转为通政司右参议。正德十四年时,更是承蒙皇恩,得以升任通政使司通政之职。”
朱厚照微微点头,接着又追问道:“卿哪里人?”
此时的张瓒强压住内心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激动之情,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启奏陛下,微臣的籍贯乃北直隶沧州。”
怎能叫他不激动万分呢!毕竟当皇帝亲自询问一个臣子的籍贯和过往履历之时,这无疑就意味着皇上即将对其予以关注和重视此人了。
朱厚照点点头道:“你做过兵科给事中,对兵务可有了解?”
张瓒心中更是狂喜,天可怜见为了这一日终于要出人头地了,时上好兵事,自己便览兵书,积极参与军务,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得到皇帝赏识,可是阴差阳错之间竟然去了通政司。“启奏陛下,臣做过兵科给事中,所劾之事大抵边卫。”便说便回想以前的种种,“臣见边卫松散,军纪不严,兵政不备,首在一镇军官、次在在于有司者,不按法处置,惟务妥安,或苛责下属,臣恐日后如甘肃事,伏望陛下察之。”
朱厚照闻听此言,面上并未显露出过多情绪,只是微微颔首,应声道:“知道了。”
一旁的张瓒却是不禁一愣,他原本还想要再多说几句,可一想到此刻正身处御前,万不可因言语不当而失了礼节,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恭顺地回道:“是。”
朱厚照见状,摆了摆手,说道:“卿暂且退下吧。”
张瓒闻言,心中难免涌起一阵失落之感,但仍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朝着皇帝躬身行礼,口中称道:“臣谢陛下隆恩。”言罢,方才缓缓退出殿外。
朱厚照望着张瓒离去的背影,暗自思忖着,原以为此人能有什么非凡之才,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这般想着,他随手拿起案几上的一本奏本翻阅起来。这不看不打紧,待他读完之后,只觉得心头那股无名之火瞬间又熊熊燃烧起来。
于是对着陈敬道:“你来。”
陈敬听闻召唤,连忙向前迈进一步,垂首回应道:“万岁爷,您吩咐。”
朱厚照咬牙切齿地道:“巡按御史沈俊奏,山西怀仁王府辅国将军、奉国将军夫人赵氏、仪嫔张各以酗酒殴人,这事朕不打算与会议了,朕起一份敕书斥责,司礼监派人送过去。”
陈敬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