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笑道:“既然先生这样说了,那朕就不征求诸位卿家的意见了。”朱厚照扫视着众人,看着这几位大臣那表情全无,反而是一脸严肃的表情,接着说道:“此事的来龙去脉,朕想必诸位卿家都应该了解,归善王是冤枉的。”
“朕当时一方面是受安华王事件的影响,对藩王有所芥蒂,一方面也是大臣屡屡上书,朕不能不从,但是事情的始作俑者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吏部主事,而造成归善王这个悲剧的却是其父,现在的鲁王。”
“鲁王毫无人伦之情,不顾父子之义,陷害归善王,鲁王虽情有可原,然情法之间亦不能饶,圣人曰:‘父子相隐,直在其中。’况且归善王并无劣行,鲁王其行更加令人神共愤,且归善王其兄弟亦无兄弟,也毫无手足情谊。”
“朕有错,愿意改之,归善王善骑射,有守土卫城之功,临敌果决,其之子无需承袭归善爵位,效仿荣亲王之例,改封弘毅郡王,食禄八千石,钞粮各半,世袭罔替。”
内阁众人闻言皆大惊,看来皇帝确定要对藩王动手了。而中旨三尚书王琼、王宪、王瓒也是内心大骇,这是要动祖制了。
一时间内阁的几位大臣都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话来。而朱厚照也在等待他们的意见,是反对还是赞同。但是等到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出声。
“怎么都不说话?难道朕刚刚的话就算发出的圣旨了么?”朱厚照打破了暖阁里的沉默,开口问道。
“启奏陛下,如果真要如此,藩王。。。。。”蒋冕首先提出了自己疑虑。
这时侯观也说道:“启奏陛下,前有安化王,后有宁王,二者先后作乱,陛下此举会使宗藩心怀忧虑啊。”
王琼道:“既如此,如蒋阁老及侯尚书所言,置荣王千岁于何地?”
王宪也说道:“是啊,荣王位列诸王之上,尚且亦承美称之爵,食禄万石,难道其他诸王的待遇要超过荣王殿下吗?”
“荣王将来要承袭大位,此乃个例,宗藩岂能相比?”毛纪反对道,“难道天下宗藩都要效仿荣王不成吗?”
暖阁里忽然有安静了,因为毛纪捅破了一层窗户纸,朱载坖在宫截止目前来说仍是候补身份,将来皇后或着其他嫔妃诞生皇子,荣王是要被迁出宫去的。
“臣弹劾学士毛纪,出言无状,妄议大位,离间天家父子之情。”王瓒身为礼部尚书立马出声呵斥。
毛纪闻言也知道说错话了,连忙下跪道:“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杨廷和看在眼里心里默默叹息。
而朱厚照却笑道:“何至于此?”又示意毛纪平身,“御前议事,话赶着话,无罪。”
毛纪起身闻言道:“谢陛下。”
王琼道:“陛下不以言论处置大臣,有圣君风范。”
“哈哈哈。”朱厚照笑道,“近日检察天下诸司,百官闻大司徒皆提心吊胆,不意竟在御前言夸朕之德。”
王琼道:“臣实话实说而已。”
皇帝和王琼的玩笑话并未缓和暖阁中的气氛。
朱厚照摆了摆手,又问道:“卿等还有意见吗?”
杨廷和道:“陛下若撤归善王之爵,改为弘毅郡王,那诸王百年后,其子承袭爵位是否如此故事封之?”
朱厚照道:“朕何时这样说过?”
“不然何不使其承袭归善王之爵?”杨廷和问道。
朱厚照答道:“朕有过改之,诸臣不奉忠言、直言且当时有大臣上书要朕依据祖宗之法圈禁归善王,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