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闻言不解问道:“如何叫做抽成?”
郭勋见皇帝真不知其中关节便答道:“盐场每年所产食盐皆有定数,运司转运,沿途衙门因公费不足,便设法扣盐,因有规矩,此站所抽几分几厘,其他站所抽几分几厘,用于充公费,但总下来不得超过三成,故而叫做抽成。”
朱厚照完全被刷新了三观,同时又觉得脑袋疼,又不敢相信,恶狠狠地问道:“如此说来,早就有了?”
郭勋见皇帝面色不善,心中颇为紧张,答道:“是。”
朱厚照闻言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没有人报?”
郭勋闻言心中暗道:这事怎么会有人报?几大家没胆子请买食盐或盐引,只能出此下策。郭勋认为这是下策,因为早晚会东窗事发,到时候牵连下去,又是血雨腥风。
郭勋见皇帝已然失了态,忙安慰道:“陛下不必为此上火,运司如何敢报?卫所、漕运哪个不是厉害衙门?恐不得已而行之。”
朱厚照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道:“看来是法纪不明,人心玩愒,才有此事。这盐法,还要各场逐一清查,查了一场、再查一场才行。”
郭勋赶忙道:“陛下放宽心,锦衣卫也一定仔细地查。”
朱厚照身体向后靠在椅子上,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辽东、宣府、大同、宁夏、甘州、肃州等地,为国朝重地,自今年初屡有边情,好在陕西有杨一清坐镇,辽东、宣府、大同有郤永巡边总不至于出了乱,朕想着国库不足,内帑也不足,清理盐务,缓解边情,看来非一朝一夕不能解。”
郭勋道:“万岁不必心急,饭总要一口一口吃。”
朱厚照生气道:“朝廷养兵本有粮饷,做了官也有俸禄,如今这般情况,要他们还有何用?”
郭勋道:“陛下,许多事一不好下手,二派谁都查不出什么,这本就是无可奈何之事。”
朱厚照发现不认命不行,但是心中又不免不甘心,最后纠结道:“朕不日明发御旨,卿择锦衣卫能干之人,协助查案。”
朱厚照压根就不会同意郭勋的建议,哪怕郭旭挑出来这么一件弊情刺激朱厚照,朱厚照也没有同意,开什么玩笑,如果锦衣卫和盐绑定在一起,自己这个皇帝就不用做了。
郭勋道:“是。”于是行礼告退。
朱厚照现在觉着真他妈累,就连自己人的小心思也是玩的花样多多。
累了就不想动,于是就坐在御座上闭眼养神。
过了会司礼监兼东厂太监苏进也来了。苏进见皇帝闭目养神,只是跪下磕头,却不说话。
好长时间之后,朱厚照问道:“苏进来了吗?”
刘全忠在一帮道:“回爷爷的话,苏大珰头已经到了多时了。”
朱厚照睁开双眼看着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时首先见到的太监之一,问道:“来了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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