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见火候差不多了,说道:“朕权且信你。”
张雄忙叩头道:“奴婢谢万岁爷,奴婢谢万岁爷。”
朱厚照说道:“别磕了,朕还要你接待外客呢。”
张雄闻言不知所以,只是呆呆地跪在那里。朱厚照见此说道:“朕说信你,但是又不能不对你处罚,正好管理皇庄、皇店的那些奴婢在外面都成神仙了,你去管他们,仍旧兼着司礼监的差。”
魏彬等人闻言觉着这那是处罚啊,这分明是提拔重用啊。但是转念一想,也都清楚张雄如果再办不好这个差事,估计脑袋也没了。这份差事可不是那么好办,容易得罪人!文官整天盯着呢。
张雄刚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转念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于是叩头道:“奴婢谢主子,奴婢谢主子。”
此时刘全忠说道:“启禀万岁爷,建昌侯已进宫,正在外面候旨。”
朱厚照说道:“传。”又对魏彬说道:“你们退下吧。”于是魏彬等人行礼退出了出去。
出去时正好和张延龄打了个照面,张延龄不知道进宫所为何事,正踌躇之际,见司礼监众人出来,看着众人惶恐的表情,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起来,魏彬等人见是国舅,赶忙上去行礼。张延龄侧身不受礼,问道:“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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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彬怎么敢说实情只说道:“陛下发火呢。”便匆匆离开。
张延龄进到宫里,便叩拜道:“臣张延龄叩见陛下。”
朱厚照闻言笑着说道:“平身。”接着对刘全忠说道:“给建昌侯赐座。”刘全忠便搬了个椅子来,张延龄斜签着坐下,显得很是拘谨。
朱厚照说道:“叫你来没有什么事,过几日是仁孝文皇后的忌辰,你去替朕去长陵祭祀一下。”
张延龄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忙起身说道:“臣谨遵圣命。”但是见地上摔碎的茶钟,心中想道:“大概是生那群奴婢的气吧。”
朱厚照说道:“你是与国同休的亲戚,有着爵位,是自家人,朕说的对吗?”
张延龄怎么敢答不是,再说皇帝说的对着呢,于是答道:“陛下说的是。”
朱厚照又问道:“那既然是自家人,你说如果朕有不明白之事无人所问,朕该怎么办?你是舅舅,能否教我?”
张延龄心里只盘算着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皇帝抓着了,一会儿额头竟然有细珠渗出,想不出所以然来,只说道:“臣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厚照说道:“如此甚好,建昌侯你说朕久居深宫,两耳听不见这宫墙外的声音,两眼看不见宫外的事情,所以想问问你,最近京城里都有什么好玩的事说给朕听听”
张延龄仍惶恐不安,这怎么说!喝花酒?聚众狎妓?打牌?打双陆?他听得不少,见的也不少,还有参与过呢。怎么说?
只讪笑道:“臣也不知。”
朱厚照闻言叹道:“看来朕还是问问言官比较好,毕竟风闻言事,知道的应该不少。”
张延龄心中此时既害怕又生气,心中骂道:“我姐姐还没死呢,你就把主意打到你舅舅头上了。”
朱厚照看着他的表现心中冷笑道:“吓不死你。”
大明从建国到灭亡,所谓外戚有一个算一个,遵纪守法者屈指可数。崇祯皇帝的老丈人嘉定伯周奎更是集大成者,都快亡国了,崇祯皇帝亲自下令让大臣们捐钱“助饷”,以期度过危机,周奎身为皇亲也要“助饷”。可结果呢,周奎仅仅出了三千两,而这还是他从女儿给他的私房钱,周皇后给了他五千两银子,而抠门的周奎还克扣了两千两后才拿出来。
张延龄说道:“臣以后在外多打听打听,有了什么事情定给陛下详细奏报。”
朱厚照闻言称赞道:“那就谢过舅舅了。”心中想的是:“算你识时务。”
而张延龄则在心中再次骂道:“无事建昌侯,有事叫舅舅。”面上谄媚道:“不敢、不敢。”
刘全忠在一旁看着心中说道:“这天家哪有什么亲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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