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筠枝笑了笑,一巴掌轻拍在男人下颌上,“我听得到,你小声点…”
顾凛忱步伐又急又重,长腿直接踹开正屋的门,抱着人入了湢室。
候在廊道下的香草,福身行礼的动作刚做一半,眼前哪里还有大人和小姐的身影。
——
湢室里。
浴桶里热气氤氲,旁边的矮几上摆放着好几条巾帕,还有皂角和澡豆。
顾凛忱沉着一张俊脸,将人放在一旁的榻上,快速将自已身上的袍衫褪下之后,去脱孟筠枝的衣裙。
闹也闹过,吐也吐过,现下小姑娘倒是安分了不少,任由他摆布。
顾凛忱抱着人入了浴桶。
浴桶不比浴池那般大,眼下她喝醉了,还是不入浴池为妙。
少女一身肌肤因为饮了酒而泛红,浑身犹似没骨头一般,软软靠在他怀里,任他里里外外地将她清洗了好几遍。
直至他闻不到那股子怪异的味道了,这才作罢。
戌时末,顾凛忱抱着人出了湢室。
寝间烛火通明,妆台花瓶里的花枝有淡淡香气。
孟筠枝已经彻底睡熟过去,浑然不知身旁男人从接回自已到为自已沐浴的这一通辛劳。
而梨木圆桌上,还放着一碗刚做好的醒酒汤。
顾凛忱尝试喂了她几口,发现她喝不下之后,只能作罢。
烛火微歇,只余那盏落地烛灯。
纱帐轻垂,他上了榻,将人揽进怀里,这才跟着一同睡去。
***
翌日。
晨光明媚,透过窗牖洒落入内。
花枝的影子落在妆台之上,有风轻轻拂过,影子亦跟着晃了晃。
孟筠枝幽幽转醒时,身侧的位置早已凉了。
人生十六载,她头回体验到宿醉的感觉。
此刻头疼口干,整个人像是还没睡醒一般,狼狈不堪。
外间香巧和香草听到响动,端着洗具入内,“小姐,您醒了?”
“水…”孟筠枝微哑,担心她两没听到,又用手指了指不远处圆桌上的茶壶。
香巧立刻会意,倒了茶水端到她唇边。
孟筠枝连喝三杯,才觉得嗓子好了些,只是头仍旧是疼的,整个人疲惫得很。
她脑海中闪过些许昨夜的片段,但记忆的最后,只是来到她和林窈一同“拼酒”。
再后来的事,她便想不起来了。
孟筠枝秀眉微蹙,问道,“昨夜,是大人带我回来的?”
香巧和香草不约而同看她,“小姐,您不记得了?”
孟筠枝摇头。
香巧继续道,“是大人去长公主府将您接回来的,而且…”她有些为难,明显是在思索着该如何说。
“回来的路上,您还吐了大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