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
当然懂,谢氏王爷风流,谢小世子禁欲!
两队仕女在一间暖阁前停下,齐刷刷跪下,领头的女子吐字清晰又轻柔道:“王爷,世子归家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进来。”
桃萌看到谢渊听到这个声音后,垂在两边的拳头紧了紧,却又故作轻松地朝二人一笑,“他说什么,都别放在心上。他脑子有病,多担待。”
谢渊提了口气,双掌“嗙”一声推开雕工精细的朱红大门,像阵风一般刮进暖阁,“父亲,你的好大儿回来了!”
桃萌本来是料定屋子里会是扑面而来的香粉味,已经摒了气,走进去,待到不得不呼吸,小心翼翼吸一口,才发现暖阁里只有淡淡的梅香,倒是比屋外头还清新。
谢渊像江湖好汉见面,撇头,抱拳,眼睛都不看谢王爷一下,随意晃一晃拳头,就算是行父子大礼了,“父亲安。”
谢王爷正在修剪一株矮绿梅,从枝丫间投来冷淡的目光,投在温朔和桃萌身上,“嗬,一下子两个。怎么,带新人见姑丈?别靠近,仔细污了我的梅!”
桃萌毕恭毕敬行礼,“世伯,我们是渊师弟的师兄。”
谢王爷挑眉,目光在桃萌和温朔之间打来打去,问:“你们哪个是温二?”
“世伯,我叫——”
“温二没这么呆。”谢王爷打断了桃萌,看向温朔,“这么说是你咯?可惜了。”他低头用剪刀剪下一根多出来的枝丫,“我本来觉得和你爹话不投机。现在,倒是想和他青梅煮酒论孽子。”
温朔道:“谢王爷,我们此番来是为了逍遥郡君。”
“三个人为了一条狗?想不到,鬼宿的神机之算排第二,御犬术排第一。”谢王爷自顾笑。
“王爷,到了该饮茶的时辰了。”仕女的声音传来。
十来个仕女捧着茶盅、脸盆、水吊、手巾等各色东西鱼贯而入,谢王爷先把手里的剪刀放到第一个跪下的仕女盘子里,手伸向下一个仕女捧着的脸盆里,又一个仕女走上前来,用纤纤玉手给谢王爷舀水洗手。
哗啦哗啦——
水声像钝刀子割麻绳,磨得人心痒痒。
富贵之人最有闲时,看这阵仗,仕女侍奉谢王爷喝茶,似乎要耗上一刻钟,非得等他适意了,旁人才准说话。
谢渊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抢过仕女捧着的三盅茶,分了桃萌和温朔一人一杯,“等他喝完,肠子都痒断了。快喝,喝完办正事!”谢渊仰头,把茶水都倒进嘴里。
桃萌低头看了一眼茶盅,金陵谢氏真是人间至极的富贵乡,连茶汤也是与寻常茶叶不一样的淡粉色,他抿了一小口,差点吐出来,压着阵阵恶心才囫囵咽下去。
好腥,原来是好看不好喝。
桃萌眼睁睁看着谢渊把茶全都喷了出来,粉红色的雨丝濛濛拂在桃萌脸上,谢渊怒道:“老头子!你这个年纪喝鹿血是不是过分了!当心儿子生不出,坟头草长到三尺高!”
温朔黑眸瞪得浑圆,咳嗽了几声,然后,捶胸!
桃萌悄悄看一眼温朔的杯子,嗬,好嘛,看来御剑累了,一口闷。
谢王爷笑起来都时候,眼角叠起鱼尾般的笑容,“傻儿子,你自己要喝的。梅林的规矩,从来没人逼你做什么,都是你自己要做的。”
谢渊问:“逍遥郡君呐?”
“你脑子有病。狗不是随你上金陵台了。狗丢了,自己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