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顿,不耐烦挥手,“好了,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啊,能不能别缠着我了。那什么秦帆不是上午就被你们带走了嘛,你还留在这做什么?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这里可不欢迎治印司的人,如果你待会被认出来丢臭鸡蛋,可怪不得我。”
“那也比回去夹在那群老爷当中受气强。”耿轻侯收回视线,撇了撇嘴,“走?你当我傻啊!那秦帆打伤的是阎副城主家的爱子,另外还有几个小东西也被吓的不轻,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妇人找到司里嚎丧了,不然你以为大冷天我愿意跑外面来?”
“那就把那个秦帆办了给她们出气呗,这不就是你们这帮鹰犬的一贯作风嘛。”
“呵,你还别嘲讽我,如果你哪天犯事了,就算你们那个什么西方国王教宗一起跨海过来求情,我也会让你这假长毛好好尝尝我们东方刑罚的手段!”耿轻侯瞪眼冷笑,随即又呼气叹道,“那秦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人还未到治印司,明里暗里的,司里就不断接到各方面传来的招呼压力。啧,真没看出来你们这帮学院派的,关键时候还挺团结。”
“话不要乱讲,那可不是我们学院施压,而是日月盟。”嘴角微扬,里斯特明摆着一副幸灾乐祸神情,“日月盟是个什么团体,你这个地头蛇肯定清楚的。学院初创至今共九届,那日月盟就存在七届,已经肄业出去的学员少说也有过百人,哈,百余学院精英修印师,就算留在夜倾城中的数量十中取一,印道、凡俗权势的压力,也够你们治印司喝一壶的了。”
“所以我现在在这里。”作为监控城内各方面印道势力的治印司,耿轻侯显然是清楚日月盟影响力的,干脆摊手认怂,接着又咧嘴笑道,“话说回来,我这来都来了,要不你把那个叶席叫来让我过过眼?放心,看完我就走,绝不纠缠!”
里斯特斜瞥眼过来,冷笑:“呵呵,就知道你此来别有用心!我说你累不累,直说不行,非要每次都玩这种掩人耳目的小把戏?不怕告诉你,那叶席今天没来,你白跑一趟。”
定定看着里斯特面部表情,耿轻侯忽然笑了,语气肯定:“他来了,你骗不过我眼睛的。”
“又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咋唬小手段。”里斯特无奈抬手触额,接着,赶苍蝇似的不耐烦挥手,“是的,他来了,就你刚才碰到的那个,快去找他吧。”
耿轻侯还是一脸不信,眯了眯眼:“你敢起誓?”
“哈,多大人了,我犯得着因为这事起誓吗?你这什么眼神……唉,好吧好吧,算我怕了你了!”长叹口气,抬手指天,神情郑重肃穆,“我里斯特在此起誓,那叶席今天真的没来上学,如若不然,就叫我受这方天地共弃,五雷轰顶,这下行了吧?”
耿轻侯见状终于皱眉,想了想,摇头:“我还是不信你!”
里斯特闻言转身就走,像是被真的激怒了,破口大骂:“爱信不信,我特娘不伺候了!”
“哎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我信了、信了还不行……”
“滚蛋!”
“……好吧好吧,我走了,下次来你再介绍那叶席与我认识如何?”
“再说!”
约莫走出十余丈后,再也听不到身后呼喊,里斯特忽得停下脚步,悄然侧身回望,看着远处怏怏离去的耿轻侯身影,嘴角轻微扬了扬,“哼,挖我墙角,还治不了你了?”
施施然转身,哼着小曲,脚步轻快,不过只走出几步蓦地就是一顿,想起什么,抬头望天,神情有点小紧张,“我是外来户、外来户啊,不归此方天地管辖,如有得罪,莫怪莫怪……”
……
……
与此同时,南城区,一处医馆。
其实说是医馆,单看这里面的亭台水榭、园林拱门等等优美景观、奢华布局,几与达官显贵名下的避暑庄子无异。
这并意外,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从生至死,莫不如此。
或许有人会说死亡例外,毕竟百年之后,再如何显赫风流也不过就是几尺见方的地方,一座坟头而已。但若细究来这其中还是有些区别的,比如葬礼排场,比如棺材质量,比如所葬地方的风水是否讲究等等。
听到这里或许又会有人问了,这有什么意义吗?
老实说,这并没什么实质性意义。官显贵又不都是傻子,他们当然知道这些外在摆设只是摆设而已,并不能给他们的死后带来什么待遇上的不同,但他们还是会这样做。正如,他们明明清楚决定一个医馆水平高低的重要参考要素,永远只会是里面坐堂大夫的医术如何,而不是这些亭台水榭,但他们依然会去欣赏这种做法,并为之而心情愉快……
原因无他,好看、面子,如此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