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钱?李东宁能给得起的,难道时俊给不起?再说如果她只是需要钱的话,那现在放在她面前的这张银行卡又是怎么回事。
“你跟李东宁……是什么关系?”杨苏试探着问。
程锦并没有回答,静了一下,问,“既然知道是我……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除了时俊以外,最恨她的,恐怕就是杨苏。
而且杨苏是嘉信杨恩泽的女儿,于公于私,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要为她隐瞒。
听她这么问,杨苏似乎怔了怔,她半边脸都被墨镜给遮住了,虽然春日正好,程锦却没法看清她的表情。
“你知不知道,时俊为什么这么突然地辞职?”杨苏问。
程锦沉默着,摇了摇头。
“在听说他辞职的时候,我也怎么都想不明白,直到昨天,我在丽景遇见了你和李东宁。我总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非走不可。因为他一走,嘉信董事会针对这件事的调查,就不得不停止。”杨苏说,“他走了,董事会针对他的斗争也就随着终结,所有的实质性的调查,都不能,也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说到这,她顿了顿,静了片刻,“时俊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觉得,他会希望我把这事给曝光吗?更何况,我手里并没有任何的证据。”
程锦看着她。
那白色的信封就在她手里,她所谓的证据,她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在那个U盘里。可杨苏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
她只是满怀心事的,漫无目的的,把玩着手上的东西。
程锦微微叹口气。
“或许,如果有人能够为星湾广场的事承担责任,时俊就不必离开嘉信。”
“不可能了。”杨苏摇头,“无论是什么原因,星湾广场的招标案不可能重新进行,退一万步说,哪怕现在星湾广场能重新回到嘉信手里,时俊也不可能再回来。其实生意场上,谁输谁赢,起起落落,有什么所谓?从小到大我也见的多了。对我来说,星湾广场,真的没那么重要。”
她说到这,顿了一下,“但是你不同。你动的,是时俊。”
程锦没说话。
看来,时俊什么都没有告诉杨苏。
杨苏也不知道,苏盛景在这个局中,都做了些什么。如果她知道的话……如果她知道,还能像现在一样,坐在她面前,这么理直气壮的指责她吗?
欠了时俊的,何止她顾程锦。
“时俊……他是不是要走?”程锦问。
杨苏沉默了一下,只说了一句,“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从丽晶酒店回来的时候,吵了那一架,他就把她一个人扔在大街上,就那么转身就走了。
就好像是已经决心要离开她的世界,根本不容她反对。
在这之前,无论他怎么想的,无论她怎么蛮不讲理怎么闹,只要想法子撒娇耍赖,缠着他不放,他总会心软的。而她那些要求,不管怎么奇怪,时俊多半也总会应承的。
可是以后,再也不会了。
昨天晚上,他一把推开她的那一刻,杨苏忽然明白,从此后,她杨苏,跟那些路人甲乙丙丁,对他来说,都一样了。
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他,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
“不管他去哪里,在他走之前,麻烦你把这个,务必交给他。”程锦说。
“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个忙?”杨苏看着她,仿佛又忽然笑了一下,“听你说话的语气,似乎还在关心他的去留。顾程锦,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张,明明不爱他,看起来却总是恋恋不舍的脸。”杨苏声音很平静,“当初你就是这么吸引他的吧,用这种,像是很爱他的眼神。”
程锦怔住了。
李东宁问,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他了吧。
小叔也问,你是不是认识他。
可是,这些问题,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或许杨苏说的,是对的……她顾程锦,真的爱过他吗?了解过他吗?可能,从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