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郭嘉的此言一出,刘备的表情几乎是明显一变,几乎是下意识便想要起身,但却是被李基给摁住了,低声道。
“主公稍安勿躁,且耐心听完。”
“那郭奉孝当真是无耻之尤,焉敢在外如此污蔑子坤名声,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备气冲冲地低声开口道了一句。
只是由于隔音问题,李基不便多言解释,只得是以眼神宽慰刘备。
至于在旁边的房间之中,那仿佛就全都是黑子的聚集地,郭嘉这一言就仿佛是深深地戳到了那些士子的心扉,发出着阵阵嘈杂且兴奋的声音。
“你李子坤果然不过是泛泛之辈,只不过是擅于纸上谈兵赚了不少名声。”
“不想奉孝成为那李子坤的书童,背后还有这等缘由,端可见那李子坤无耻之极,欺君子以方,迫使奉孝为之效力。”
“吾亦曾据悉那山越叛乱之事,莫非其中另有瓜葛?”
“郭兄,还请解惑一番,也好揭穿那李子坤欺世盗名的真面目。”
只是郭嘉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对于士子们的追问却是推脱了过去,道。“背后议人,非君子所为也。”
旋即郭嘉重新将话题放到了棋盘推演,待酒菜上齐后,更是一副只谈风花雪月的模样。
然而,这就跟潘金莲往西门庆的脑袋丢了一条原味丝袜下去,可谓是完全将这些士子们的好奇心给勾了上去。
更别说,这些被郭嘉有意相邀的士子要么就是纯黑子,要么就疑似各方势力的探子。
因此,有意无意之间,诸多士子几乎是轮番给郭嘉敬酒,各种好话几乎是不带重样地往着郭嘉身上砸。
待酒过三巡后,郭嘉整个人已是一副醉酒朦胧的样子。
当即,又一士子敬酒之余,试探道。
“想当初公则兄何等意气风发,却是在初遇那‘四渡红水’之时折戟沉沙,又在城中受辱,当真是让人磋叹不已,如今郭兄与公则兄为同族兄弟,亦算是为公则兄争了一口气。”
“那是!”
郭嘉一副酒意上涌的姿态,大着舌头地开口道。
“诸位有所不知,若问颍川郭氏之中,吾与何人关系最好,当是郭公则!”
“吾与郭公则既是同族,又是知己,纵是称之为手足兄弟、挚爱亲朋,那也是毫不为过!且当时吾正是知悉郭公则于吴郡受辱,故为郭公则报仇而来的。”
顿时,在场的士子们不禁纷纷点头,也算是解了一些此前的疑惑。
郭嘉为颍川郭氏旁支的身份,知者颇多,因此在不少士子眼中,郭嘉所代表的便是颍川的颜面。
而看着郭嘉尽显醉态,甚至连一些郭氏族内之事都说了出来,当即便有士子追问道。
“那奉孝明明是为公则兄报仇而来,为何又会成为李子坤的书童?其中又是有何缘由?”
郭嘉闻言,似是有些愤恨地开口道。
“吾初至吴郡,据悉有山越作乱,为替族兄雪耻,便脱袍于行军路上写下‘吾有破山越之妙策’,欲激李子坤,与之一比高下。”
“不想,那李子坤只会一味派遣重兵在富春山坚守,那山越贼子更是藏匿于山林不出,纵有奇谋妙计,那也是无可奈何。”
“且当初吾轻狂大意之下,中了那李子坤的狡辩之计,声称吾未想出破山越之计,那亦算负。可恨明明那李子坤也只懂一味坚守,未曾破敌,吾却只能遵守诺言为其书童,遭其日日欺辱。”
说到最后,郭嘉就仿佛心中的怨恨彻底爆发了出来,甚至一脚踹翻了自己面前的桌案,将桌案之上的美食踢翻在地。
而这一举动令在场之人为之心惊之余,纷纷开言劝说安抚郭嘉。
只是,也有一些消息颇为灵通者,问道。
“不对吧,郭兄,吾据闻似乎山越已是臣服于吴郡之下,且偶亦可见有山越在吴郡内做工,甚至就连附近坊市之中也偶有山越在叫卖山中奇物。”
“呵,诸位那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郭嘉打了个酒嗝,道。
“与其说是山越臣服于吴郡之下,尚且不如说是吴郡无力与山越相抗,甚至就连富春山都被山越所占,吴郡南部屏障已失之下,吴郡无计可施只得与山越签下了种种有辱我大汉声威的条约……”
“也就是那李子坤顾忌面子,将其中真实内容掩盖,转而美化修饰了一番对外宣扬罢了。”
“否则,吾焉会声称那李子坤实际才能不过尔尔,实乃志大才疏之辈。”
此言一出,不少士子几乎是下意识选择了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