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走入这处庄子,甘宁就觉得颇为怪异。
不过,随着甘宁走进庄子的练武场之中,看着自己的那一票面孔熟悉的兄弟们正百般无聊地以练武场的器具打磨力气,表情骤然化作狂喜。
“哈哈哈哈,小的们,你们的船长回来了!”
伴随着甘宁的一声大吼过后,让整个演武场的气氛都陷入了顷刻的死寂,那一个个呆在练武场的汉子们纷纷扭头看向甘宁。
下一刻,整个练武场就宛如是一大群猴子那样“噢噢噢噢”地叫唤了起来,且一个个汉子疯狂地朝着甘宁包围了过去。
“哦哦哦,老大,你原来还没有死掉啊……”
“老子听说你刺杀那刘璋,然后就没动静,还以为你已经被做掉了!”
“就是,老子给你虚空哭坟都哭了半天,还想着这一次肯定是要凉了,要跟你到黄泉之中团聚了,没想到还能活着看到你。”
“不过这样一来,老大那鸟吏肯定是做不成了,以后是不是又能再当锦帆贼了?”
“起航起航,只要还活着就又能跟着老大启航了。”
……
看着演武场之中甘宁那满头大汉的模样,听着那一句句粗鄙放肆的话语,刘洋缓缓地后退了半步,然后则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锦帆贼!
在刘洋被收到今后将负责这些锦帆贼之时,便已将短时间内收集到的锦帆贼情报都看了一遍。
所谓锦帆贼,那便是披服锦绣,奢侈高调,平日里携弓带箭,头插鸟羽,腰系铃铛,步行则陈列车骑,水行则是接连舟船。
用街溜子或游侠来形容他们,也不太妥当。
若是按照李基的话语来形容,那便是一群中二病且有着自己那一套独特行事风格的水贼。
论高调与嚣张,整个大汉的土匪水贼当论甘宁为最了。
只是锦帆贼罕有杀良事迹,再兼之甘家在巴郡也有着几分影响力,这才保着这一支四处游荡不过三百人的锦帆贼一直没有被剿灭,甚至随着甘宁当了个计掾小吏后,其余三百锦帆贼也跟着从良当起了郡兵。
‘这些人,果真能当得起子坤先生的厚望吗?’
刘洋面无表情的脸庞之下,浮现着这个怀疑。
而经历了一番生死,好不容易才再度与这些弟兄们再见的甘宁足足在演武场闹腾了一刻钟,直至闻讯而来的江值一把将甘宁从人群之中扯了出来。
将甘宁拉到一相对僻静角落的江值,急声追问道。
“兴霸,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传言你刺杀璋公子?”
这五日来所发生的变故,让江值迄今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先是稀里糊涂地被当做刺杀刘璋的同党抓了起来,本以为定然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没想到又稀里糊涂地直接被释放赶下了船队。
然后,刚出了渡口的江值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对策,又被一伙人无缝衔接地绑着送到这一处庄子之中呆着。
而面对江值的追问,甘宁神色不由得多了几分惭愧。
对于这一位多有照顾自己的叔父,年少之时甘宁或许不以为然,但如今已知这一份的情谊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