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志似是看出来他的介意,故意继续说:“十四五岁成婚就有孩子的话,真的可能。”
谢长清:“……”
谢长志又说:“上个月我过了生辰。”
“你不是说你不记得自己生辰了?”
“还是记得的……记事的时候,大伯母每一年腊月初七会给我煮面,告诉我那一日是我生辰……你记不记得,我们总是一起分那碗面。”
谢长清当然记得。
那时候条件艰苦,白面很难的。
他和谢长志把面条吃光汤喝光甚至能把碗舔干净。
有一次于氏还抽了他后脑勺好几下,说他抢长志的面吃了,叫他规矩点。
那时候谢长清和谢长志早都皮的不得了。
被抽了也无所谓。
谢长志愿意把面分给谢长清。
可现在听着这些,谢长清直接没话了。
于氏做母亲的,没给他煮过面,没告诉过他哪一日生辰,从来没有。
他不会为这一碗面去吃谢长志的醋,也不至于去怨怪母亲什么,他知道那时候本来就那么艰难,长志没有父母在身边,母亲多照看一些也能体谅。
只是心里多少有一点不舒坦。
谢长清沉默了半晌才说:“你自己过,还是有人给你过?”
“是阿媛。”谢长志笑了起来,声音很轻很温和,“她给我过的,送了我一匹马,和最好的军马肯定不能比,但也是难得的骏马。”
谢长清这回彻底没话了。
谢长志的笑容,告诉谢长清他真的过的很不错。
谢长清为好兄弟能有这样好的姑娘开心,又心里憋闷不爽。
觉得那笑容叫他太不舒服了。
他身边也有姑娘,并且也有孩子,怎么好像没有谢长志过的舒爽?
“阿媛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谢长志走上前来,拍着谢长清的肩膀。
两人坐在了演武场的草地上。
谢长志继续说道:“她自小跟着父母走南闯北,不但被父母捧在手心里,还是镖行那些镖师们的掌中宝,她啊……”
“看似江湖经验丰富,其实却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
“我遇上她的时候,是她第一次单独带镖队出去,结果就撞见山匪,差点出事。”
“我护着她那趟镖回去,她很感激,带我去镖行见她父母,方镖头那么大的年纪,看着女儿当场就哭的老泪纵横。”
“后来整个镖行都把我当上宾……阿媛她送过我很多东西,热了添衣冷了打扇这种琐事她也总记挂着。”
“她知道我是京城人士,专门托人给我买了京城时兴的衣服和糕点。”
“又听说我母亲出生江南,问我想不想去外祖家转转看。”
“后来又知道我不喜欢江南,想到儋州走一走,所以专程陪我到这里来。”
“我问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说父母自小就对她无微不至,就是这样对待她的,所以她以为就是要这样对待救命恩人。”
可笑的是,谢长志那时候以为方媛对他有意思,否则不会对他那么好。
然后他也觉得方媛可爱直接,很是莽撞地去跟方镖头求亲了。
现在想到方镖头夫妇那震惊的脸色,谢长志都觉得尴尬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