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仁抬头看去,知道来者不善,当即传下命令,尚能动弹的将士速速进圈防御。
也许是惊叹这支军队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组织反击。
远道而来的黑甲军并未第一时间发起进攻,反而在距离圆形防线一里的位置停下来张望。
“是靖北军!”
张雷神出鬼没的来到孙子仁的身前,看着虚弱至极的张雷,孙子仁上前搀扶着他,目光也顺着张雷的目光看去。
五千人的军队,清一色的黑色甲胄,清一色的宽刃陌刀,那高高竖起的黑色大旗上,上书七个大字:“靖北军都督府,杨”
“杨?看来真是他!”张雷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是知道杨泽的。
想当初杨泽在武威城外的那一席话,不仅仅震慑了西陲的百姓,就连武威城内的一些百姓也为之动容。
大陈何曾软弱至此?连小小的番邦小国都打不过了?
遥想当年圣祖在时,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大陈军队横扫大漠草原,将突厥人打的分崩离析。
可仅仅只是百年的光阴,大陈就糜烂到了这份田地,龟缩在城池内,连和番邦小国野战的胆量都没有,往往对阵一万突厥人,就需要数倍的兵力才有可能将其击退。
“这是何等的丢人呐!”
可就是这种情况下,一个少年在武威城外发出令人震耳欲聋呐喊:
“大敌当前,二十万人竟无一人敢拿起武器反抗,扞卫自己的家园,却只是想着逃,想着跑,即便饿死,也绝不战死,这不是奴气嘛?若人人如此,只会变得家不像家,国不像国!”
“将军认识此人?”孙子仁颇为好奇的问道。
“他就是杨泽!”
“什么?他就是靖国公世子杨泽?那个在武威城外胆气冲天,誓要夺回故土的少年郎君?”
“正是他”
“想不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孙子仁内心震惊不已,一个落魄的世子,竟然说到做到,这种魄力和手腕绝非等闲之辈,假以时日,岂不化身鲲鹏,翱翔于天地之间?
一想到自己当日所受之辱,孙子仁的心就是一阵刺痛,若是他能够帮助自己,那自己未尝没有一雪前耻的可能。
一连串想法在脑中飞快的计算着,看着身旁张雷带来的河西都督府的府兵,在看向不远处严阵以待的靖北军,一时间他竟然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大陈的虎狼之师。
即便他孙子仁只有理论,未曾见过真正的劲旅,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河西府兵早已没了百年前的锐气,有的只是日暮垂垂的颓废之感,从上到下,兵无斗志,将无勇武。
一路行来,孙子仁一度以为自己不是身处于府兵军中,反倒是一支仓促组建的郡兵。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发配充军,便是死路一条,什么时候战死,什么时候才是归宿。
府兵之中,似他这种充军者不在少数,而往往他们这些人虽然占了府兵的名额,却没有粮饷之说,所以都督府的官佐们最喜欢他们这种充军的军丁。
若是一军之中五万府兵有两万充军的军丁,他们就能拿两万军丁的军饷中饱私囊。
反正充军者算不上人。
短暂的惊讶过后,靖北军派来一人走到阵前百米处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