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城墙上,突厥人的统帅大度设默矩,阙特勤(阿史那失载)眼睁睁看着城内发生的变故。
对于他们而言,这些妄图突围的守军,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若是让他们逃脱了去,他们突厥的人脸那就当真不要了。
“拿我的弓!”
默矩开了话,身旁的亲卫毕恭毕敬的将一张宽厚的硬弓递了过去。
这是一张红木弓,弓身上还镶嵌着两颗狼牙,握手处更是用牛皮做的皮革,以牛筋为弦。
开弓直接拉满,默矩的肌肉随之鼓起,这可是三石的硬弓啊(约合360斤左右)据说在汉末之际,黄忠所用的弓,便是三石弓。
“嗖”箭矢飞射而出,宛若流星。
就当三人冲出城门,以为逃出生天时,却不曾想,杀机已至,尚未反应过来,其中一人便跌落战马,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
张福和仅剩的一名袍泽回首,目下便是惊惧,顾不上迟疑,两人随即分散,急促的想要逃离。
默矩再度弯弓“嗖”的一声,又是一箭射出,箭无虚发,随着箭矢的射出,又是一人跌落战马。
此刻仅剩下张福一人,而他已然逃离城门百米开外,这个距离,已然超出许多弓箭的射程,除非使用的是步兵大弓或者是三石以上的硬弓。
也就是说,最多再有一箭的机会!
张福心中有了数,他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想办法克服这个难关,城上那人箭无虚发的箭术,已然说明了此人的本领高强。
想要从他的手下活命,就必须想办法。
容不得他多想的功夫,默矩第三次拉弓瞄准,当他看到张福开始左右飘忽的蛇形走位后,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声冷笑:
“哼,自以为是!”
话落,箭矢奔射而出,化作一股劲风而出。
而张福回眸的一刹那,身影突然改变了原有的行走轨迹,突然改道向东而去。
也就在这一瞬间的决定,锋利的箭刃从他的面颊划过,猛地刺痛,值得庆幸的是,他躲开了这一箭。
一击落空,默矩面色随即铁青,再度弯弓,此刻张福已然逃离出两百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已然是弓箭的极限距离。
所谓的百步穿杨泛指的也不过是一百二十米左右,此刻两百米的距离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给我死!”
默矩身为统帅,自然被所有的突厥人所注视,又是一箭再度飞射而出。
远方,张福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就当他以为自己逃出生天时,心头微颤,熟悉的呼啸声在耳畔响起。
他本能的回头看去,箭矢已然近在咫尺,顾不得多想,抬手格挡,可箭矢的速度极快,电光火石之间,箭矢狠狠的贯穿了张福的胳膊,箭矢向前突进,直刺胸膛。
好在两百米的距离,加上箭矢受到胳膊的拦阻,威力大减,强弩之末,仅仅刺穿皮肉,并未伤及要害。
灼热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强忍着疼痛,顾不上流淌的鲜血,继续催促胯下的战马疾驰。
默矩看着张福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箭中是中了,但是并未将他射落马下,对他而言,仿佛是奇耻大辱。
“传我的令,去将他给我生擒回来”
“遵令!”手下的突厥将领,立刻动身,带领着小股骑兵冲出了城,向着张福的方向追去。
城外一片荒芜,只有一骑形单影只的向着东北方向快速逃离,在他的身后却是一股绝尘而来的骑兵快速逼近。
张福因为流血过多,人已经有些迷离,他凭借着意志,强撑着越过土丘,身影消失在土丘后面。
追击而来的骑兵一个冲锋越过了土丘,正当他们以为可以轻松擒下张福时,却不曾想土丘下面的开阔地带,一片军阵正快速的向着卢城进发。
领军的突厥将领瞬间呆在了原地。
眼睁睁的看着张福策马冲进军阵,这一瞬间,他有种煮熟的鸭子飞了的感觉。
虽然懊恼悔恨,但他并未失去理智,饱含恨意的凝视着对面扑来的军队,咬着牙带着手下离去。
他前来追击张福,仅带五百骑兵,以区区五百人冲阵劫掠张福,除非他脑袋秀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