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顿的话没有证据可以印证,但如果他的话都是假的,那么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又是谁呢?
沈祈灵在心中思度了一番,最后选择相信奥斯顿,但目前还有一点让她一疑惑不已,那就是之前那个偷袭自己的家伙去了何处。
如果她陷入流沙没有死,那么那人也应该和她一样会掉入这个世界才对。
“奥斯顿,我是怎么来到这的?”沈祈灵暂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比自己清醒得早的奥斯顿身上,但是令她失望的是,奥斯顿的回答并没有任何有关她来到此处方式的信息。
“我以为自己掉进流沙里必死无疑,都已经在心底将自己的一生都回顾一遍了,但是当我从昏迷中苏醒时却发现你就昏倒在我身边,而我们并没有葬身在流沙中,而是来到了一个阳光灿烂的花园。”
奥斯顿扶起视情况,后者脑袋发沉,起身的动作显得僵硬且不自然,突然沈祈灵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颈她想起自己在掉入流沙之前曾经被偷袭者勒住脖子,但是此时此刻,她抚摸自己脖颈处的肌肤时,只觉得光滑细腻,毫发无伤。
“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吗?嗓子疼?”
奥斯顿看沈祈灵伸手抹脖子,下意识以为她是因为在流沙里挣扎太久,口渴难耐。
“这里是花园,花园里定然会设置水池之类的区域,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找找看。”
奥斯顿起身就要去寻找水源,但沈祈灵回想起在沙地里和奥斯顿走散的场景,心有余悸,连忙伸手拦住他。
“等等……”沈祈灵伸手去拉奥斯顿的胳膊,这才发现自己双肩出的刺痛感消失了,再去摸,沈祈灵诧异地发现就连双肩上的贯穿伤也消失不见了。
沈祈灵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的记忆不会出错,她也肯定自己没有患幻想症,但是她确实记住了两件仿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在梦世界中,除了自己,旁人是无法干涉自己的思想的。
沈祈灵将眼神凝聚在奥斯顿身上,感觉喉头有些发干,她将奥斯顿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发现他还和一开始那样没什么区别,只是原本在沙地时还慌张凌乱的眼神此刻已经平静了。
“奥斯顿,我确实太渴了,还有些疲惫。”
沈祈灵缓缓送开了奥斯顿的手,奥斯顿则一脸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在这里等我吧,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给你找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奥斯顿便嘱咐沈祈灵边转身跑向那座花团锦簇的灰白大理石花园。
那是一座多么美丽的花园啊,但是瞧上去却那么像个盘丝洞,沈祈灵感觉里面危机四伏,她的直觉总是开得这么没来由。
视情况从地面上费力爬起来,她要跟上奥斯顿吗?可她甚至不能确定奥斯顿是不是真实的。
回想起奥斯顿刚刚那副镇定自若的神情,沈祈灵不由得心头发毛,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心情,但是她无法说服自己打消它。
她恐惧奥斯顿,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撒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谎言,而是他的笑意太过温柔坚定。
奥斯顿身上原本那无法根除的阴郁气质,和他眉眼间的正义感与自卑在刚刚那一刻当然无存,有那么一瞬间沈祈灵甚至感觉他就像一颗莹润洁白的珍珠,经过蚌壳的打磨,完美无瑕。
奥斯顿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沈祈灵不由得想起了梦世界的三大定律。
入梦者独立主宰一切。
造梦者的造物永远携带者造梦者的意志。
梦境中的意外由造梦者的潜意识生发,无法更改,但梦中之物永远无法伤害造梦者本身,入梦者除外。
这三大定律种的其中之一和第二条算是一种入梦者保护机制,也是防造梦者犯罪机制。
凡是进入梦世界的入梦者,全部都能够独立主宰自己的意志,且这种意志不能够被造梦者复制,因为造梦者的造物全部都会携带他个人的意志,因此入梦者在进入造梦者的世界后永远不用担心会被造梦者创造的梦中人替代。
不过想要改变入梦者也不是不可能,造梦者可以通过细腻复杂的梦境对入梦者的精神造成影响,引导他一步一步进行自我接纳和改变,最后成为造梦者需要的模样。在这种过程中造梦者只起到了引导的作用,并没有直接干涉入梦者,所以并不够成直接犯罪。
不过这种通过梦境引导犯罪的过程相当漫长,有些难缠且意志坚定的角色甚至一辈子都不会被改变,当他们识破造梦者诡计的时刻,造梦者制造的梦境就会土崩瓦解。
想到这是未来心底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进入了这样一个世界,她环顾四周,想要寻找出路,只不过还没等她奔向其中任何一条路,原本离开去寻找水源的奥斯顿就回来了。
“罗斯蒙德,是要走了吗?”他的手中捧着一个粗糙的大理石器皿,器皿中盛着清澈的水。
沈祈灵努力用感激掩饰自己神色中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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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想一直做个需要旁人照顾的病患,你刚刚寻找水源时有没有探索这个花园四周的道路?”
沈祈灵将自己靠在大理石石柱上稳住重心,她从奥斯顿手中接过器皿,顺道说了句谢谢,只不过还没等她把器皿放到一边,她的余光就从奥斯顿手中扫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印记。
细长的红痕几乎嵌进了奥斯顿的血肉中,从掌心向两侧蔓延,直接贯穿他的整个手掌。
沈祈灵直接打了个寒颤,她想起当时在流沙地中和自己铲斗的那个偷袭者,心中惊疑。
奥斯顿从花园的方向收回目光,他刚刚正在给沈祈灵之路,但当他回神时却瞧见沈祈灵使出浑身力气抡起手中的器皿砸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