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大半,部分撕得太碎,不过不影响内容。”何江说,“那封信借老贺的名义,实则虚晃一枪,韩小姐是林宗易和湖城的内应,他在信中把她撇得干干净净。”
冯斯乾神色平静,“林宗易留了后路。他给老贺一封真信,在仓库摆出一封假的,目的是防止赵凯和周德元比老贺抢先一步进入仓库,他们只要得手,绝不放过韩卿,周德元一定以包庇罪拘押她,信是物证,无论真假,他亲笔撇清,周德元就无法问罪韩卿。”
何江颇为不甘心,“倘若韩小姐没出手阻碍,咱们会更早发现玄机,截住湖城,周德元这边也容易交差了。”
我含着烟,朝天花板吹出一缕雾,“何秘书,你无时无刻在讨伐我啊,我招你了?你死性不改呢。”
冯斯乾语气喜怒不辨,“你安分不惹事,怕什么讨伐。”
我慢悠悠起身,走到他旁边,懒洋洋斜靠房门,“你不受美色诱惑,至于到今日难以圆场的局面吗。”
他偏头,我左手搭在他肩膀,右手衔烟,自然红润的嘴唇拢着淡淡青雾,这副冷漠又带剧毒的风韵,他不禁笑出声,“美色。”
我甩发,露出一张白净无瑕的脸蛋,“拜倒在我裙下的各界精英不计其数,我当然称得上美色。
冯斯乾不咸不淡,“是值得骄傲。被仇人围堵群殴,打得鼻青脸肿,也值得骄傲。”他凝视我几秒,“什么年纪了。”
“二十八。”我也打量他,“奔四的老男人还嫌我不够嫩啊。”
他笑声更重,“没嫌弃。”
我手指卷着发梢,轻蔑不屑,“孟绮云不也二十五了吗?你有本事娶十五的。”
他倒是从容,“你介绍一个,我娶。”
狭长的烟灰抖了抖,差点烫我手背,他伸手掸掉,“我不嫌小,精心养几年,以后比你听话。”
我手躲开他触碰,牙齿叼住烟蒂,“恶人自有恶人磨,遇上更刁蛮的女人,保不准她对你图财害命。”
我返回里面,调亮台灯。
“虽然信件没有涉及韩小姐,可提及了冯太太。”何江压低声,“林宗易指认冯太太私下约过他,谈了一笔交易。”
冯斯乾皱眉。
何江等了一会儿,继续说,“老贺知道您会复原这封信,他帮林宗易演得更逼真了,林宗易做局或许是替韩小姐拔除冯太太这根刺,他这次消失,会不会打算对冯太太下黑手,保障韩小姐和冯冬高枕无忧,再投案自首甚至自尽。冯太太目前碍事了,挡着韩小姐名正言顺的道路。”
冯斯乾将西装递给何江,“林宗易清楚我疑心重,即使我相信孟绮云,她卷入这件事,我也会戒备冷落她。”
他侧身看了我一眼,我同他对视,他一言未发,又转向何江,“孟绮云半个月内去过什么地方。”
何江一怔,“您怀疑冯太太吗?她没理由接触林宗易。”
冯斯乾半边轮廓在黑暗里,半边在光影中,面目晦暗不明,“她对韩卿有敌意。”
“冯太太与韩小姐对立,她找林宗易不是羊入虎口吗?”
冯斯乾面无表情系纽扣,“如果这笔交易,是对双方有利。”
何江很笃定,“林宗易对任何利益也不感兴趣了,他能否活命都是问题。”
“是吗。”冯斯乾意味深长,“当女人捍卫属于自己的东西,思维是你意想不到的扭曲。”
何江一脸凝重,“冯董,林宗易明显是离间计,您不能被他迷惑,冤枉了冯太太。”
冯斯乾笑了一声,“当务之急是压制周德元翻脸,而不是她是否被冤枉。”
何江说,“我担心冯太太有危险,万一林宗易没死,他会出其不意解决掉她。”
“多安排保镖,自投罗网是好事。”冯斯乾迈步离开,何江拖着行李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