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培离去后,周浦坐回驾驶位,没发动,等冯斯乾发话,他掐了烟头,迟迟没出声。
“斯乾。”我轻声喊他名字,“你有办法抗衡程泽吗。”
冯斯乾揉着太阳穴,“程氏根基太厚。程泽只是耗着,耗二十年都耗不空,何况他有几分本事。”
我低下头,“我以为他一只兔子,原来是一匹狼,是我看错了,才引狼入室。你和林宗易的很多底细都是我告诉他的,我太过信任他,也一度太依赖他了。”
冯斯乾透过指缝打量我,“你有时很精明,有时又很荒唐,荒唐得被人戏耍,被人利用掌控。”
我不由自主发抖,“对不起,斯乾。”
他没再回应。
周浦在这时拿起手机,“冯董,赵队的电话。”
冯斯乾接过,不等他开口,那头语气急躁,“林宗易昨晚出现在江滨公路,在天台劫走一个人。”
冯斯乾皱着眉头,“境内没有与他相干的人,他劫走了谁。”
赵队回答,“林恒。”
冯斯乾看了我一眼,“林恒不是在云城吗。”
赵队懊恼极了,“我还一直纳闷,仇蟒再如何手眼通天,一个活生生的人能凭空运送出境吗?总有蛛丝马迹,没想到我们被耍了,仇蟒没把林恒带出江城。”
冯斯乾眯着眼,沉默了许久,“我三小时后过去。”
“你不在江城吗?”
“在湖城。”
冯斯乾没多言,挂断电话。
我僵硬坐着,偷偷看他。
他什么也没问我,整个人倚着靠背,面目深沉。
我猜不准他心思,拧开一瓶水,小心翼翼喂到嘴边,“你渴吗。”
冯斯乾没动作,闭着眼。
我这下确定了,他清楚是我,所以不问。
周浦连夜抄近路,绕过131国道,途经两个收费站,直奔江城西郊。
我们赶到天台是凌晨一点钟,现场灯火通明,停了几辆公车。
我竭力平复情绪,跟随冯斯乾在路口下车。
赵队迎上,示意身后一排破旧平房,“甲10号院2栋,双方交手了,有血迹,其中林宗易的血比较多。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可负责看守林恒的保镖准备更足。”
我大惊失色,“他死了吗?”
冯斯乾站在我右侧,偏头凝视我,没说话。
赵队说,“没发现他人,周围更没有摄像头,大概率活着。”
郊区的风燥热,像是着了火,冯斯乾解开衬衣纽扣,“你查了。”
“查了。”赵队越过他肩膀望向我,“林宗易最后联络的号码,是江城本地,我不多说了。”
我心虚别开头。
冯斯乾拒绝了赵队递来的香烟,“林恒是他儿子,他出马情理之中。”
“这是一起绑架案,他们内部问题,内部走漏,我们不插手。倘若有知情者没有报警,而是擅自把风声透露给林宗易,一旦人质发生意外,在江城境内,我会被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