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笑,“你睡得很香。”
我拉他手,“你摸,都肿了。”
他默不作声,指腹温柔捻着淤青。
我一脸迷茫,“宗易,是不是我滑倒了磕破的,在浴室吗?”
林宗易没出声,他拥住我,“长记性吗。”
我小而软,在他怀中像一团绵绵的云,“我是程泽的秘书啊,他带我应酬,我哪能缺席,月薪一万呢。”
他垂眸打量我,“还敢提他,折腾上瘾了是吗。”
我这一出轰轰烈烈的闹剧,总算没白搞,林宗易答应了。
周一他带着我去公司入职,车停在距离索文大楼几百米的十字路口,等绿灯的工夫,一个女乞丐迈下人行道,拍打挡风玻璃,李渊没理会,乞丐举起一枚信封,指了指后座林宗易,比划口型——林董的信。
她绕过车头,走向我这侧车门,李渊正要降下车窗,我制止他,“别动。”
我吩咐李渊,“开一条缝,再迅速升上。”
李渊食指摁住按钮,才开了一寸,女人摸出一个盛满液体的瓶子,瞬间朝我泼下来,我立刻撇头,林宗易眼疾手快撩开西装下摆,裹住我护在怀里,“扣住她!”
玻璃上的一滩泡沫呲呲冒着白烟,是高纯度的浓硫酸。
我惊魂未定,死死地抓着身下的坐垫,“宗易——”
林宗易搂着我,脸色也阴沉到极点。
李渊一把擒住女人,夺下她攥着的空瓶,“谁收买你对林太太下手?”
女人慌神了,结结巴巴说不知道瓶子里是什么,有人出一千块钱,让她泼我。
我含着哭腔,“防着所有敌人,谁会防一个不起眼的乞丐,太毒了。”
林宗易也明白,这招利用疏忽做文章,计划越简洁漏洞越少,成功当然好,失败也没损失。
李渊征询他的意见,是否送局子进行调查。
林宗易摇下他那边的后窗,“拿寇媛的照片。”
李渊打开手机,给女人指认,女人说不是,林宗易沉默了一会儿,“拿王晴娜的。”
李渊一怔,“王小姐不会亲自出面吧?”
林宗易盯着几乎烧变形的车门,“她性格傲,一旦决定做什么,不屑藏在幕后,她算准没人能奈何她。”
李渊把王晴娜的相片给女人看,女人点头,“是她,戴着墨镜,来桥洞找我的。”
林宗易面无表情升起车窗,彻底关严的一刻,他闭上眼。
李渊等了好半晌,都没定论,他走到我这边,“林董,怎么处置。”
林宗易沉声说,“放了她。”
我脊背一僵,从他臂弯内抽离,“舍不得和孩子妈当面对质吗。”我捂住鼻子,“毕竟没伤到,不如念在旧情放她一马。”
林宗易整理着西服,“林太太如此贤惠大度,看来我没娶错人。”他下车,我也紧随其后,李渊留下处理后续。林宗易没解释为什么不追究王晴娜,应该和我的揣测吻合,我毫发无损,报警了也是轻拿轻放,除非他新仇旧账一起算,可冲着林恒,他不会做绝。
乘电梯上7楼时,我问林宗易,“如果我被硫酸毁容了,王晴娜会是什么下场。”
他看着电梯门上投射的映像,“她真伤着你了,我会出手。”
我和他对视,“这次没伤着,是我警惕,不是她手软。”
林宗易视线定格在投影上,直到电梯门拉开,“韩卿,你得到了她最渴望的。”
他走出,进入过道尽头的办公室,我按下8楼,眼底浮着浅笑,影视基地雇佣的十八线演员,演技是不错,乞丐扮得真像,不枉费我花一千块。
林宗易没深究不代表他不厌恶王晴娜背后出阴招,林恒是不可能留在她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