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娜在我身后不紧不慢说,“韩小姐好奇我带你来这里的目的吗?”
我嗅到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转过身环顾四周,顶楼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东西,罩了一层严实的白布,长方形不透光,水声正是从里面传出。
这东西十分壮观,仿佛一座小山,连空旷的天台都显得不那么空旷了,充满压迫感。
我无比警惕盯着她,“你目的是什么?”
王晴娜面朝白布,坐在真皮沙发上,“韩小姐何必草木皆兵呢。我们看风景,谈男人,是一种乐趣啊。”
我走向她,“不打台球了?”
她好笑,“有比打台球更好玩的。”
我就等她这句话,“好玩不好玩,我都不感兴趣,你最好放我离开。”
“好啊。”她满面笑容,“找何助理送你吧,你试试看,他会搭理你吗?”
我指着大门,“何江是你的人。”
王晴娜否认,“一个何江一个李渊,冯斯乾和宗易身边这两个心腹,是出了名的难收买,我动过心思,遗憾没成功。”
我估计何江也不会背叛冯斯乾,可的确是他诓我来的,“何江为什么帮你。”
“他不是帮我,是帮冯斯乾。”王晴娜轻描淡写,“坐下聊聊?”
我没动,角落一个颇有身份的中年男人摁住我肩膀,强迫我坐。
王晴娜主动说,“叔叔,您别管了。”
我打量男人,他提醒王晴娜,“宗易的态度我们拿不准,你出口气就收场,不要闹大。”
王晴娜吩咐保镖,“送叔叔。”
男人走出几步又驻足,“我不放心你,晴娜,你脾气太冲,宗易的地位,他不在乎女人的背景了,他在乎女人温柔贤淑,你看自己多么强势。”
王晴娜连推带哄送男人下楼,她返回天台,我也琢磨明白了,“你不是真心和冯斯乾合作。”
她看了我一眼,“如果我不打着合作的幌子,冯斯乾会对我放松戒备吗?我哪里能出入澜春湾,接近你呢?女人的先天优势,就是当她向男人示弱求助,男人理所应当认定她容易把控,然后掉以轻心。”
王晴娜翻转手掌,抚弄着葱绿色的美甲,“我知道冯斯乾靠不住,他利用我扳倒宗易,我凭什么协助外人扳倒我孩子的父亲呢?”她使了个眼色,保镖直奔那块巨大的白布,“我想完完整整得到宗易,冯斯乾承诺亲自设局逼他离婚,同时要我交出宗易不可告人的底细,他太贪婪了。”
王晴娜托腮笑,“他的儿子和女人被宗易霸占着,宗易离婚了,他可以顺理成章接回你们,难道不是各取所需吗?他却不满足,额外提出要求,甚至威胁我,不同意合作就在宗易面前揭穿我的面目。冯斯乾打破公平的规则,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他没什么软肋,唯独你和儿子。”
我捏紧扶手,此时的王晴娜令我觉得阴森诡异,她分明面带微笑,微笑之下又好像藏着狰狞,歹毒和丑陋。
女人的最高段位是玩大局,男欢女爱从来不是大局,漂亮活儿好懂男人,在情场就饿不死,可即使混到情场的金字塔尖,比如我,攻下了最难攻克的男人,也未必玩得赢大局,真正的大局是不露色相搅动风云,凭心计与男人平起平坐,很少有女人具备这份胆色。
王晴娜有点那方面的苗头了。
她接过保镖手上的草莓汁,意味深长晃悠,“像不像血。红色是很刺激人的颜色,刺激人心底的仇欲和毁灭欲。”
她喝了一口,唇齿染得猩红,我莫名胆战心惊。
“王小姐。”保镖站在远处,“动手吗?”
我看过去,揭开的白布之下赫然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缸,比一间卧室还大,有5、6米深,底部塌陷一半,嵌入二楼台球厅的房顶,双层防爆的材质,注水管盘绕在缸口,仍旧源源不断加水,缸底散落十几条银色的燕尾鱼,巴掌大小,獠牙外露,狂躁撞击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