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却止不住的发颤,脑子里满是贺南屿锋利的眉眼,笔挺的鼻梁和常常抿起的薄唇。
回忆间,纸上已经画下清晰的一双含情脉脉的瑞凤眼。
我猛然回神,才发现江姒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身旁,深邃的桃花眼里恍若盛了一汪寒潭。
我攥紧了铅笔:“我……”
“你出去透透气,我突然想起这里有幅画还没弄完。”他抽出我掌心的笔,脸色沉沉。
“嗯。”
我没有犹豫的转身,在江姒白晦暗的目光中快步出门。
画廊外是公园,雨后的空气很清新。
我刚在长椅上坐下,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走来。
是贺南屿的父亲!
我表情骤变,转身准备逃走。
贺父的声音却先一步从背后传来:“怡怡……”
我脚步一顿,眼眶发酸。
贺南屿去世前,我和他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如果他没有死在执行任务中,我现在应该要叫贺叔叔一声“爸”。
可自从他死后,我很少再见贺家人,也从未却去过他的墓碑一次。
我竭力压下心尖的痛,回眸强撑起一抹笑:“贺叔叔……”
贺父点了点头:“听说你要和江家的继承人结婚了。”
“是……”
贺父眼里闪过欣慰:“挺好的,要是南屿知道你走出来了,一定也会很高兴,毕竟他的遗愿就是希望你忘了他,好好活下去。”
我真的走出来了吗?我不知道。
但我确实是因为贺南屿的这句话才会假装忘了他,顺从父母的意愿与江姒白在一起。
可是却没人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忘记一个爱了七年的人?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和不爱的人朝夕相处,为他生儿育女,渡过这漫长的几十年?
一想到这,我心里就像有刀尖绞动,痛的说不出话。
又强撑着聊了几句,贺父才转身离开。
直到他背影消失,我才收回视线,准备回画廊。
不料一转身,就发现施米米和江姒白站在背后,前者愤恨怨毒,后者脸色冷沉。
我呼吸一窒,他们听见了?
不料还没回神,施米米快步过来,狠狠给了我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