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惜皱了皱眉就见血言微低着头,祁天惜叹了口气伸出一只胳膊,“先扶我起来。”躺的她觉得骨头都散了。
“主子小心。”血言将祁天惜扶起,藤椅自己摇啊摇着。
祁天惜回过头视线还有些模糊的眼,看着石桌旁静静地批阅着那些乏味的文书的谢丞乾,他已经换下了那一身繁重的朝服穿了件很是平常的月白衣衫只是在在袖口处有些金线绣成的龙纹,他的侧脸弧线美好在阳光下衬得如玉雕般精致,“你这是……唔!”话还没说完脑中像是被锥子狠狠地凿入痛彻骨髓!
她下意识地想去扶头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暴雨般吞没了她的意识,难道她自幼的头疾也跟着来了吗?!祁天惜被她自己的想法惊得腿一软,一直用余光观察着她的谢丞乾身形一闪扶住她的胳膊笑着说:“起得这么急干嘛?还晕吗?”祁天惜微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不会的应该是最近自己太累了,祁天惜从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努力笑了笑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多么的僵硬,“腿麻。”祁天惜软慢慢地说。
谢丞乾从未见过祁天惜有这样的小女子姿态,倒是感觉有些新鲜便很是自然的将她拥到怀里,祁天惜浑身暖烘烘的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火盆烤的,谢丞乾见祁天惜眉头紧皱双唇惨白心中那些旖旎的想法一下子就消退了,“不舒服。”他用的是肯定语气。
还不确定的事还是先不要来打搅他,祁天惜自己也不相信,各种想法在她心中转了几圈,她扬起脸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放开,像什么样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圣女宫?”祁天惜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
谢丞乾稳稳地扶住她手掌分明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他的眼神一暗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美目含笑:“你要不要吃些东西,然后我陪你去。”她既然不想说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他还是自己去探究吧。
祁天惜心中乱糟糟的没有心情便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路上吃些点心便好,你不用陪我去。”说着抬了抬下巴指着石桌上那一摞厚厚的文书说着:“你还是忙你的吧,小五我还是能应付的了。”她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只是笑意未达眼底。谢丞乾假装没看见轻声说道:“这样也好。”缓缓地松开手,“血言护送你主子。”
“是。”在一旁面无表情立着的血言迎上去扶住祁天惜的胳膊。
若说祁天惜前世与头疾纠缠了将近三十年该是坦然了吧,不,其实不是祁天惜最害怕的就是头痛那种很不得将头砍下了的痛感,她连回忆都不想回忆,况且在前世就算她不自杀也是强弩之末命不久矣,那在今生如果真的发生了她又能活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
“主子你要不要吃些糕点。”血言见自出府以来祁天惜便冷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说,让她莫名的心虚。
祁天惜摇了摇头,右手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脉搏上又像触电一样猛地收回手,说道:“我先看会书,到了圣女宫叫我。”说完就从马车的木盒中拿出一册医书面色平静地翻看了起来,医不自医现在自己还不冷静最好还是先不去想。
马车辘辘地行走着,已是下午可是外面却没有丝毫响声,三皇子府本就住的偏远可圣女宫为了清修住的便更偏远,一来一回就要将近四个时辰可是有影卫在祁天惜根本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她现在只是在担心自己她甚至有些想祈求上天竟然让她来到这里,就该让她好好的待下去才是。
“不瞒您说,您孙女的病以现代的医学来讲。并没有救治的方法。”
“只要我孙女能好好的活下去多少钱李氏都能出的起。”
“李夫人我想您也知这不是钱的问题,如果您孙女能够心平气和安安静静地生活,活到四十岁也是有可能的,再说了也许三十年以后就有能够治愈的方法呢。”
“这种话我已经听腻了,要你有什么用!?”
祁天惜的回忆不自觉地倒回到她五岁那年,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奶奶生气也是最后一次,从那天起她就开始贯彻‘心平气和安安静静’的方针长大虽然头疾还是会时不时的袭来但这已经很好了,直到李家动荡。
突然祁天惜感觉自己被轻轻地推了几下,她摇了下头温和地说道:“到了吗?”血言看了看祁天惜放在膝头却一直停留在一页的医书不禁皱了皱眉说道:“主子到了。”说着便钻出了马车,祁天惜踏着小木梯在血言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喂来了,我早就想找你了,你竟然猜对了连师姐都说她没见过这种情况呢。”祁天惜还没站稳,早就得了消息候在这等她的小五马上扑了上来牵住她的手,“快去跟我看看吧。”小五像只充满力量的小怪兽一样作势要扯着祁天惜走。祁天惜给了一脸警惕地血言一个安心的眼神安抚后便随着小五一路小跑地进了圣女殿。
说起圣女宫倒不是它建造如宫廷楼阁,倒是有几分像是一栋庞大的寺庙,而小五这次连一丝迟疑都没有便拉着她向地牢跑去,“我想给你写信来着可是师姐说你最近有的是事让我暂时不要打搅你。”小五一边说着一边将银铃褪下将它套在一个奇怪的木盖上,向左转了三圈。离她们两步之遥的大理石‘哄’的一声塌陷露出一排石阶。小五将手链戴好说着:“我特意将他关到这里的,还没有谁能从这里逃出去。”话刚说完小五就想起自己那个套的无影无踪的师哥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
“走吧愣着干嘛?”小五能想到祁天惜当然也能想的到,祁天惜看着她一副吞了只苍蝇似的表情心中的苦闷竟然消散了几分,摇着头提醒道。小五瘪着嘴默默地从石壁上拿起一根火把说道:“走吧。”说完不等祁天惜反应便顺着石阶走了下去。
走了十几阶空气便的潮湿还混杂着一些令人作呕的气味,连小五的脸上都带了难得的肃穆。祁天惜跟在她身边心想,小五能掌管圣女宫地牢的钥匙就算是做事有些莽撞,但也可以说是临危不乱,或许自己不用太过为她担忧,“快到了在圣女宫一共有十二处地牢,每个地牢只关一个人,钥匙六处由师姐掌管其他归我。”小五解释道。
祁天惜心中感到好笑:“你就这样告诉我了?”
“你又不是外人。”小五连想都没想说道。祁天惜抿着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滴答,滴答。’不知是哪里传来水滴落下的声音让着本就阴暗的地牢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不知用什么材质做的硕大的笼子,而那一条条类似于钢铁的物体上爬满了黑漆漆的蛊虫!在上面窸窸窣窣地爬着。看的祁天惜胃部一阵翻腾她不安的皱了皱眉。小五倒是无比自然地摇了摇银铃,那些虫子像是受到惊吓似的像潮水一般迅速的退下了。小五看着那个躺在地上装死的人不客气地说道:“喂?别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你知道吗你这样的好运气是有人求都求不来的!”
躺在地上的人动了动看着来人,苦笑了一声说道:“是吗?”可惜我不想要这样的运气。
“你,早知道就不应该将蛊虫逼出来,让它食你肉喝你血!”小五被他这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搞得有些生气,再加上自己差点就被他弄死自然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祁天惜扯了扯小五的袖子,后者瘪着嘴向后退了一步。祁天惜看着地上这个脏的已经看不出本来样貌的人轻声说道:“轩笃,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就可以给你你想要的。”
地上的人哈哈的笑了几声说道:“我吗?我早就没有想要的东西了。”
“那我店里收留的那颗棋子不就成了弃子?”祁天惜说完向后退了几步,“你说什么?!”轩笃像是发疯了一样扑到笼子上,祁天惜感觉自己脚下的地面都震动了。小五向前几步单手一抬说道:“你想干什么?你干了什么?!”
祁天惜盯着轩笃那双布满血丝如同一只被困的野兽不知怎的她想起了谢丞乾,在她临死时紧紧抱着自己怒吼着“坚持住”的谢丞乾,她感觉嗓子一甜艰难地挤出“我再说最后一遍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就可以给你你想要的。”祁天惜看到眼前的人嘴唇蠕动了几下喃喃道:“这不可能?别想骗我。”这根本不可能。
小五有些不明就里地看了祁天惜一眼像是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
“你好好活下去,至于我有没有骗你,你很快会知道的。”祁天惜看着牢房角落原封未动的饭菜说道,“小五我们走。”说完没再看一眼便要离开,“你把话说清楚!”祁天惜觉得耳朵都有些耳鸣却连停顿都没有抽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