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三番后是多少?”
“大约12000来吨吧。”范旭东笑笑。“如果用化工原料制碱,也不是没有办法,外国人早就开发出了苏尔维制碱法,能以盐做原料。通过氨碱法很方便的出碱。”
“好,就上马这个企业。”秦时竹拍板,“三酸两碱,靠天然终究不够,还得用化工制造出来,将来市场需求大了,随时随地能够生产出来。”
“巡阅使,不是我夸大难处。现在有好些困难:第一,这苏尔维制碱法虽然已研发成功50年了,但各国一直保密,我只是耳闻,具体怎么做并不清楚,中国人中也几乎没有懂的;第二,用盐做原料简单,但盐税太高。就是生产出来。也无法与外国产品竞争;第三,搞这个。需要购买大量地机器设备,要投资,要电力,而眼下营口地电力却还是问题。我们办了电解厂后,电力就一直用的紧巴巴,再上马纯碱,尽管耗电不多,可能……”
“老何,技术的事情我不懂,你给好好说说,这东西一定得建起来。”秦时竹不知道怎么弄,但知道这家伙的重要,特别是过两年就要打世界大战了,到时候进口全部断绝,与其那时坐以待毙,不如现在就动手。
“我搞工业的口号是什么你知道吗?”何峰也不急着说。
“我知道,凡是外国人有的,咱们中国人都得搞出来。说实在的,您这话太有魄力了。”范旭东一点都不觉得何峰在吹牛,实际上,北方实业绝大多数工业项目都在填补国内空白,钢铁、水泥、玻璃等,都是这个思路地体现,用科学一点地话语解释,就是要建立资产独立、门类齐全的工业体系。
“因此,这纯碱一定要搞出来。技术有困难,你放心,我给你去弄资料,你负责落实;设备难购买,你不用担心,我一定给你从德国搞来;电力短缺,你不用愁,根据建设规划,今年营口电厂的扩建已经开始了。至于盐税嘛……”
范旭东赶紧追问:“盐税可是关键,不然这么贵的盐,生产出来也卖不出去。”
“我们刚刚讨论了盐政改革,决定,工业用盐……”秦时竹拖长了声言。
范旭东大喜:“减税?减多少税?”
“不!”
“啊?”范、吴两人本来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期盼着,没想到秦时竹来了这一句,硬生生被泼了一盆冷水。
看到两人失望的神情,秦时竹笑着说:“一律免税!”
“太好了,有巡阅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一定早日将纯碱搞出来。”范旭东差点没高兴地跳起来。
“从今天起就可以开始了。”秦时竹认真地说,“我给你两年时间,技术方面有困难找何主任,资金方面找我岳父,基础设施,比如用地、电力等,找禹主任,总之,一路绿灯。”
“好,好。今天晚上就开始。”范旭东激动地像个孩子,手舞足蹈起来。
“范先生,您看,若是建立公司,能不能让我也在里面入股?”金实保听刚才几人一说,又听自己儿子在旁边和自己嘀咕纯碱的重要和高额利润,立刻就明白这是发财的好机会,不失时机地站了出来。
“入股?”范旭东一愣,怎么铁公鸡也想入股了?
“金老板,这东西八字还没一撇,风险很大,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不用多考虑了,我也是明白人,这东西既然这么重要,那您说不搞成吗?咱们总不能老受洋人地气。”金实保这回倒来了民族感情,“有了巡阅使、何主任、沈老、禹主任等人地支持,这东西今年不行那就明年,明年不行就后年,我看肯定可以弄出来。您就让我入股吧,现金也行,用盐折算也行,您要是同意,我明天就来签合同。”其实他心里在想,这东西秦时竹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又大开绿灯,肯定没多少问题。北方实业发展如此迅速,股票价格这么高,肯定和秦时竹的魄力有关,以前是没机会参加,现在机会来了,若是再不参与,恐怕死了都不能原谅自己。再说了搞纯碱又要大量用盐,自己如果是股东地话,在同等价格下肯定优先买自家盐场里的盐,等于能赚双份的钱,再不搏一下,真是老糊涂了。
“金老板,不是我不肯答应,办厂地哪里不希望人家入股呢?只是这事我还要和沈老商量,您占多少股,以什么方式入股,得他首肯才行。”范旭东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铁公鸡转性了,但有人愿意投资总是好事。
“范先生,这我会找沈老商量的,不过您也得替我美言几句,毕竟发财谁不想啊?”金实保咬咬牙,“如果他同意给我占两成以上股份,我情愿每年再给工业高专捐一万元教育经费。”
吴蕴初赶紧把“盐政奖学金”的事情告诉了范旭东,后者一脸感慨,今天好事都赶一块去了,看来急匆匆地从学校回来是再正确不过了,连声说:“那我一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