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图阿拉怎么回事?那个旗主怎么让人杀了?”
黑泽心里一惊,我还没将这事汇报上去呢,头领就知道了,难道……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头山满看他迟疑不决,咆哮着问了出来。
“禀报先生这家伙贪财,也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了。硬要回去拿他的地契,结果被葛洪义当场击毙!”
“混蛋,为什么不派人去看着他?”
“派了,可这家伙趁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溜走了……”
“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支那人。”头山满气急败坏。
“先生,您放心,到现在为止,葛洪义什么也没有发现,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赫图阿拉。我想等再过几天他没有什么线索再加上旗主已死,他就会回去交差地。”
“真的这样吗?”头山满将信将疑,“此人是个厉害人物,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是!谨遵先生教诲!”黑泽有些不在乎地说,“其实,在赫图阿拉多拖他几天也好,省得他老是碍手碍脚地查鸦片,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查封烟馆可跟狗鼻子一样灵。”
“那就多陪他玩几天吧。”头山满露出了一丝笑容,“你要记住,那份名单还有那些人,一定不能落在他地手里。”
秦时竹很快就知道了唐绍仪挂冠而去、只身出走的事情。事实上,在王芝祥进京后。秦时竹就意识到唐绍仪这个总理是做不长了,对这个结局他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他在意的是,如何能转化为北疆方面的利益。其它不说。唐绍仪毕竟是留美人才,精通洋务,颇有政绩,也没有沾染上贪污*的作风,因此,他给地方针就是尽力把唐绍仪和施肇基翁婿俩招揽过来。由于丈人辞官,施肇基在政府中也混不下去了,此人当年曾任关内外铁路总办。熟悉铁路运输管理,对于北疆目前地事务,颇有裨益。
果不其然,袁世凯表面上假意挽留唐绍仪,派梁士诒亲自去天津请唐绍仪回来,又假惺惺地发电报挽留唐。但这只是障眼法而已,暗地里他却通过御用报纸捏造谣言,说唐“贪污华比巨款。监守自盗。避责潜逃”,诋毁唐和同盟会的宋教仁、蔡元培等人“结党把持。意图构乱”,诬陷他私自“接济革命党经费”,以搅乱人们地注意力。
唐绍仪辞职后,同盟会诸阁员宋教仁、王宠惠、范源濂、王正廷(陈其美未就任工商总长,一直由其署理)决定和唐绍仪共进退,联袂辞职。袁世凯此时位置还没有坐稳,不敢公然和同盟会闹翻,于是又摆出一副殷切的姿态。在总统府召见同盟会阁员时,他非常“诚恳”地挽留蔡元培等:“我代表四万万国民请诸位留任。”
宋教仁用相同的句式回答道:“我代表四万万国民,请总统允许我们辞职。”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袁世凯就爽快地答应了四人的辞职。
唐绍仪辞职的理由是生病,其实他身体好的很,根本没有什么病,有病也只是心病而已。在天津过了几晚后,他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了疑惑,不知道往哪里去,只好闷闷不乐地出去散步。路过报摊,买了两份报纸,看见袁世凯对他的攻击和一般报纸指责他“不忍小忿”地文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郁闷地不行,只好又往回走。谁知道在路上居然还遇见一个神气十足的汉子,大声斥责他不该弃官而走,说到气头上,竟然要拿出驳壳枪来开火。唐对袁世凯的特务组织早已有所耳闻,身边又没有保镖一类人物,疑心此人是袁派来追踪和暗害他的,便赔笑脸解释不能不辞职的苦衷。那家伙也装作惊喜地和他攀谈,并且说出自己地来历,他就是自称为“游侠”的荒唐鬼黄桢祥。
黄是湖北人,在武昌起义中也多有功勋,后来遭黎元洪排挤,此人武人出身,性格暴躁,好几次在公开场合叫嚣要杀了黎元洪,幸亏身边的人拦住。葛洪义将腾龙社骨干中龙林宇翔派往武汉后,曾经指示他要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人,黄桢祥仅仅和林宇翔喝了三次酒后,就成为莫逆之交,决定铁心为北疆方面服务,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谁知道恰好在天津遇到了唐绍仪。按照秦时竹传达过来地要求,黄桢祥答应拉唐绍仪北上,作为晋见之功。
将自己的遭遇和北疆方面求贤若渴的情况讲完后,黄桢祥忽然冒出一句:“唐先生,怎么样,和我一起去沈阳吧。”
听了黄的话后,唐绍仪将信将疑。说信因为是唐本人在东北为官数年,深知秦时竹的为人和才干,他做出这番举动没有太出乎自己的意料,说不信是因为自己好歹也是个辞职的总理,秦时竹难道就这么不重视?仅仅派一个“游侠”来劝说?
黄桢祥立功心切,看唐绍仪沉思了半天,不置可否的样子,有些急了:“怎么,唐总理信不过我?”
“不是,不是。我信得过你,我在想,秦时竹既然和我有旧,也应该派一个和我熟识地人来劝说,怎么能派你前来呢?”
“这我不明白,不过现在唐先生和袁大总统闹翻了,既不适合去同盟会,还不如去北疆。”
“为什么我不能去同盟会?我好歹也是同盟会的理事,混口饭吃还是有的。”
“哈哈,袁世凯不是攻击你勾结革命党,接济同盟会吗,你这么一去,岂非验证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黄桢祥悄悄地说,“我都看出来了,这袁世凯和黎元洪一样,都不是个好东西,都只知道过河拆桥。你看我为了革命立了那么大的功劳,黎元洪像条狗一样地把我赶了出来。先生您呢,保袁世凯做了大总统,现在他却一点情面也不讲,说赶你走就赶你走。所不同的是,您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而已。”
“嗯!”唐绍仪点点头,黄桢祥的话虽然有些难听,但却句句属实,他心里在叹息,和袁世凯二十年地交情啊,说没了就没了,唉,真错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