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群练拳的少年,这时也都停了下来,一个瞪了溜圆的眼睛看着胡麻。
有人目光扫过了胡麻麻杆也似的胳膊,撇撇嘴道:“这新来的?也忒不壮实了。”
“身上没有二两肉,如果遇到了邪祟,还不得一阵阴风就卷跑啦?”
也有人哼哼了两声,道:“那可是走鬼婆婆的孙子,平时可宝贝着呢……”
“念书嫌头疼,练把式嫌累,下个地还嫌日头晒。”
“有时候婆婆出去给人治病中午回不来,还得拜托隔壁大娘给他做好了饭送过去呢,他还挑肥捡瘦……”
“……”
“……”
“这群少年,也是寨子里的?”
胡麻听着,倒不会将这些小孩子的轻视与调侃放在心上。
反而心里微微一动,似乎这些少年们,也比较了解自己原身发生的事情。
他因为对婆婆的忌惮,一直不敢直接问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以前又是怎样,现在倒是想着,回头可以试着从这些人嘴里掏出点信息来,东拼西凑,总可以将之前的事情搞清楚。
“好了,都给我站好。”
二爷听着皱了眉头,一声大喝,少年们顿时规规矩矩站好了。
“你也过去。”
二爷在胡麻屁股上轻踢了一脚,让他也去站在了那群少年旁边,才大声道:
“什么邪祟不邪祟的?”
“那就是一股子阴风,婆婆说让你过来跟着我晒晒日头,壮壮火气,要说我,你就来对了,早就该来。”
“我从来不在意那些什么邪祟不邪祟的,要我说,那些玩意儿都是欺软怕弱的东西,你能碰见就是因为身子骨太弱了,要练成了一身本事,一口气就吹散了那些东西。”
“……”
“二爷……”
人群里,那个微胖的少年笑嘻嘻道:“胡麻遇着的是可厉害的玩意儿。”
“老火塘子里面,祖宗们都不敢保佑他呢!”
“……”
“那就多练。”
二爷瞪了他一眼,道:“练好了就不需要祖宗保佑着了。”
“活人怎么可以指着死人活着?”
“……”
他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摄了搓烟丝,往烟锅子里塞着,一边道:
“二爷我年轻的时候,也被这玩意儿缠着过,那时莪二十啷当岁,心大,外出走商的时候忘了带着祖宗的骨灰,结果夜里找间空屋睡觉的时候,却不小心被个吊死的寡妇给缠上了,眼瞅着她从门缝里溜了进来,脸煞白煞白的,爬到我的炕上,就扯我腰带干那事……”
“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
众少年顿时都好奇了起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下文。
“呵……”
二爷托着烟杆,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小板凳上,傲然说道:“一晚上二十回!”
“日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