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不大,墙壁洁白,好似刚用白灰刷过不久。小床上铺着崭新的碎花床品,衣柜、书桌、五斗柜虽然半旧,但都保养得很好,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姜晓麦的目光落在脸盆架上,架子的红漆格外显眼,上面放了一罐雪花膏。这东西不便宜,除非冬天,妈妈不会给她买。雪花膏边上有一个褐色小泥罐,罐子里插着几朵黄白相间的野菊花,恣意盎然。
“很好,很好,谢谢你们,我很喜欢。”姜晓麦抬了抬镜框,小声地说。
她有点怕见生人,虽然心中欢喜,但更多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其实还有点担心堂妹会误会。
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肌肤白皙细腻,神态顽皮:“姐姐,你在害羞啊?哦,我知道了,原来你是社恐。”
姜晓麦吓了一跳,后退几步,强自镇定:“什……什么是社恐?”
“社交恐惧。你害怕跟人说话对不对?”
姜晓麦羞愧地低下头,想到爸爸妈妈一直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难过地沉默下来。
“很多人都这样,蛮可爱的。”姜晓穗笑着说。
“可爱?”姜晓麦惊讶地抬起头,“你不觉得这样很没用吗?”
“怎么会没用呢?性格不同而已啊,没有规定,人就要热情外向啊?”姜晓穗发现她竟然被性格内向这一点困扰住了,禁不住笑,“你又没有义务讨好别人,自己舒服就好啦。”
姜晓麦头一回听人这么说,心里有些特别的滋味,欢喜又雀跃:“谢谢。”
“不客气。”姜晓穗在屋里坐下,坦白地表示,“呐,我跟你相反,性格外向。所以,你不要怪我擅自坐了你的凳子哦。”
姜晓麦摇摇头,露出温和的笑:“不会,你是我妹妹。”
“嗯!”姜晓穗用力点头,问,“姐姐,刚刚姜晓河太闹了,我都没问清楚,你回乡下,自己想做点什么?想怎么样都不要紧,哪怕你告诉我,你只想躺在床上混日子也不要紧。你知道吗?以前我也很不成器的,这都没什么。”
姜晓麦顿了顿,说:“我不喜欢跟人打交道,能在家里做点事最好了。我会洗衣服做饭,手工活也能做……赚了钱真得归自己吗?”
姜晓穗笑起来:“当然啦。我存了好多钱,你有想买的东西,尽管告诉我哦。”
“你是我妹妹,我哪能花你的钱。”姜晓麦温柔地笑,“其实我今天很意外,爷爷奶奶很好……我现在放松了一点。”
“那就好,慢慢适应,不着急。”姜晓穗说,“如果你有什么事不好意思跟他们说,尽管来找我就好了。”
姜晓麦很感激堂妹的理解,见她要走,纠结了一下,还是说:“你不问我妈妈为什么不回来吗?”
姜晓穗一愣,问:“她还是会来的吧?”
这年代勇于抛夫弃子的女人不多,虽然她能够理解二婶不愿牺牲自己的心情,但没有母亲会舍得孩子——正如当年的宋幼姗一样。
嗯……怎么感觉老姜家像不良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