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穗立刻飞奔内勤室,给省火车站的王科长回了电话,语气之殷勤、言辞之谄媚,此处省略不提。
等她打完电话,内勤室的王秘书抬了抬眼镜,笑容可掬地说:“姜干事,还得是你,前几天我们接到火车站的电话,跟对方洽谈了好几次,对面都不买账。你一出面,订单马上就拿下了。陈书记为了这事着急上火,天天守着电话,盼星星盼月亮似地期望王科长松口呢。”
“前几天来的电话,那你们为什么不通知我?”
王科长笑了笑:“陈书记说他能搞定,你那么忙,叫我们不要立刻催你回来。对了,邓书记找我有事,我先过去一下。”
姜晓穗:“!!!”
老登西,趁我不在撬我客户,亏我刚刚还为你的深情厚谊感动了零点零一秒。就你个经年老干部,又拿腔又拿调,还能讨好得了眼高于顶的王科长?别自不量力了!
等林秘书从邓书记的办公室回来,姜晓穗朝他感激地点点头,自己进去汇报工作了。
谢景川作为知青,在下乡期间被社员恶意伤害一事必须及时向邓书记汇报。邓书记听完后,严肃地批评了一通,要求所有生产队引以为戒,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姜晓穗聆听完邓书记的批评教育,直接骑车回了溪水大队。
苦苦等待回复的陈伟良:“……”
不是,火车站到底下没下单呐?
“晓穗,谢知青咋样了,要不要紧呐?”姜老爷子愁了一晚,生怕谢景川治不好,落下点终身残疾。
姜晓穗接过宋幼姗递来的温水一饮而尽,坐下来说:“动了手术,医生说养养就行。爷爷,回家之前我去了趟公社,跟邓书记汇报了这件事。他要咱们严肃教育瞿老太和瞿小草两个人,让她们在大会上做出检讨。同时还让其他九个生产队引以为戒,我估计你下次去公社开会有得罪受。”
“唉,我是无所谓啦,挨批就挨批吧。咱们大队最近太松散了,自从你办了合作社,社员们跟着赚了点钱,心思也跟着浮躁起来。我看干脆趁这次机会,给大家好好紧一紧皮。晓穗啊,到时候你作为公社干部,给大家讲几句话吧。”
“我就不讲了,明天我要去东山大队办点事,接下来大部分时间也要在公社待着。爷爷,这事你看着办吧。”
“你不下地啦?”
“邓书记怪我天天在乡下待着耽误正事哩,我得忙我那摊子事呀。”姜晓穗说。
姜老爷子有些遗憾:“唉,那也行吧。”
姜晓穗笑笑,没说话。
快吃饭的时候,姜丹花和姜丹草一起到访。
姜丹草在堂屋里磨蹭,姜丹花追着姜晓穗到院子里,别别扭扭地说:“姐……我想求你个事。”
姜晓穗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问:“跟吴佣有关?”
“你……你咋知道?”
“你都写脸上了。”姜晓穗沉着脸,冷声说,“丹花,不是姐说你,可你表现得也太明显了。他家成分不好,家里不会同意的,你还是把心思收一收吧。”
姜丹花跺脚,焦急地解释:“姐,他是好人,他和他妈……”
“丹花,我知道他不坏。”姜晓穗打断她,无情地陈述事实,“可很多事情,不是一句人好就能改变的,我们要承认有些事我们无能为力。你想和他在一起,想过以后怎么办,想过家里人会受影响吗?”
姜丹花眼圈泛红,咬着唇,倔强地说:“我也不是非得跟他在一块儿,我……我就想帮帮他。”
姜晓穗看着她的样子,叹口气问:“那你想怎么办?”